燠熱與酷暑

May 17, 2021

由於疫情今天終究是宣布停課了，想昨天前還在肖想請整個禮拜的防疫公假，卻又害怕跟不上校內進度，而今天中午急忙忙跑去學校拿取書本時，整座校園盡是片末日逃荒的蒼涼，一台台行李箱在眼前拖拉而去。易孔道教官處擠滿了人，人人恨不得早日走出附中校園，像是逃難場景，升學與其餘瑣事盡數拋諸腦後，「人命要緊 — — 」的聲音潛伏在每一處角落，而回家發現高三生的校園生活竟也是如此匆匆結束了，不由得有種萬事過於倉促之感慨，無論是否有疫情的推波助瀾；以為來日方長，卻驚覺自己還來不及好好告別與道謝 – —明明知道自己最不諳於此道，但想來時還是無限感傷。

明天起就要過著在床上上課的生活了，計劃是先把前兩堂地科課關掉，去切法國深夜甜點的白色乳酪芒果塔當作早餐，營造自以為寬裕的悠閒，卻仍深信自己會認真上國文與數學；回家路上時在思索會不會整個人就在這兩個禮拜間墜落了呢？但又覺得應該不致。二段成績發佈後卻發現自己對學業愈加退縮，其實客觀來說應該算是不錯，在我們班把各科平均拉得比普通數 A 社會組班級高上一些時，每科幾乎還能有個高上平均五六分以上的游刃有餘，但又很害怕這樣是不夠使的。剛剛和班上想要透過繁星上北藝大的朋友打了通電話，隨口開玩笑拐了彎罵些自認為毫無文化素養的人，卻又意識到自己根本也不甚高明，想到後愈發吃吃傻笑起來，短尖子拔高、鶴立雞群還有所謂雞首牛後，到頭來可能只是場自欺欺人的謊言，自己不夠上進積極才是最最真切的事實。

各校人社與語資班的成發季恐怕也要因疫情暫緩或取消了，想到時不免鬆了一口氣，因為發現自己到頭來是多討厭因不認識的人的學術性發表四處奔波，也許是我太小心眼，對於知識的渴求過於不足，覺得大部分高中生做的東西大概也就是在各狹縫尋求平衡，盡善盡美地不要讓它淪為草草了結，（但也可能只是我將我的狀況投射到其他人身上，自以為是的一廂情願）畢竟時間到底是太少、而升學壓力實在太大，很少能看到有人能夠兼顧平衡，要不是把研究當作繳交前再趕工的產物，或者便是整日被研究追著跑，無暇再完成其他學業方面的雜務。

現在滿腦子一直浮現原來手指會是那樣地爬，告訴自己將想辦法只記得需要被記得的部分，像是整頭頭髮還能被整台電風扇吹得膨起。夏天燠熱，留不住太多關於青春的浮濫描寫，太過真實的事情往往只會被當作是臆想，會試圖夾緊一些美好，當仍有餘力掙扎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