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中雜感

畢業了。本該忙著找工作的日子，但因為很快就要當兵，服四個月的義務役，與社會隔絕。於是，現在暫時還悠閒的待在家裡，無所事事。

要說有做了什麼事情，最近，倒是一直忙著生病。先是每天醒來時的手臂、背部痠痛，頭暈。再來是輕微的感冒。再來是急性腸胃炎。最近的經驗讓我苦笑。原來，畢業之前在大學裡面忙著讀嚴肅的、須要專注理解的書籍的我，也在依賴這樣的忙碌，來調節自己的生活。一旦離開了那樣的生活和環境，我的疲憊很快就反噬了我。

我離開了我讀了七年的大學，大學四年，碩士班三年。離開了南部，回到了家鄉，北部。

但我也在想這會不會是所謂的「水土不服」，歷經了七年的時間，我已經習慣了南部的天氣，和太陽，和沒有雨的日子（最近颱風天可能比較特別，比較常下雨）。或是世界的氣候變遷。我常常感覺天氣很熱，很悶，不論在南部或是新竹都是這樣。我總有種印象：這與我記憶中的小時候不一樣。但或許，每個時代的人都是這樣想的：都覺得自己作為兒童的那個時代已經過去了，是無可替代的；所以窮盡線索證明，它不會再回來了。

在腸胃炎的日子，我經歷了一兩天的發燒、倦怠、和鼓脹的難受的肚子後，情況就漸漸穩定下來。我甚至還在腹瀉了一整天後的隔天一早，上了一次普遍的廁所，讓我有信心自己已經復原了。漫布全身的不舒服感也消失，就像是一個全新的人。然後，情況就來了。同一天晚上，我的肚子又開始鼓脹難受，腹瀉，奔跑在廁所與休憩的位子上。我覺得很疑惑，後來我去看醫生，醫生也感到很疑惑。他說：「我以為照時間來看，你應該已經好了。」

我說：「原本是這樣。不舒服的情況幾乎都好了。但前天晚上又突然開始腹瀉。」

他說：「我想你應該是在腸胃還沒有完全復原的時候，吃到了什麼它還沒辦法負荷的東西。」

我思考了一陣子，在大腦裡搜索我近幾天來吃過的食物：因為腸胃炎真的相當不舒服，所以，我這幾天便真的只順命的吃稀飯、饅頭、吐司（但後來知道吐司可能含有牛奶的成份，腹瀉時最好也不要吃）這一類比較清淡的食物。因為不能吃甜食，所以水果也不能吃太甜的。啊…一陣靈光閃過，我才想到，可能是什麼重新誘發了我的腸胃問題：我平時在吃水果時，習慣都會一起吞下的芭樂籽。幾粒小小的芭樂籽，在不適當的時間進入了我的身體裡，可能便引發了胃部的大海嘯。

在生病時，我才開始更敏銳的感受到：我的身體與吃進去的東西、接觸的東西、處在同一個環境的東西，有著深切的聯繫。也許，世界變得越來越熱，和我的四肢和大腦這種衰竭般的乏力（我常常提醒自己在這種悶熱的環境下，要多喝水，避免脫水的危險），這一切人類的危險和病症。還只不過是個開始。

Ruby Schmank on Unsplash

圖片來自Unsplash，由Ruby Schmank提供，特此致謝

2023/09/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