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語言也有Do Mi Sol（二）──語言的重音

在學英語單字時，如果名詞與動詞同形，我們通常都會被教導兩種詞性的差別在於重音位置不同，例如address，名詞唸['ædres]（地址）、動詞唸[ə'dres]（致詞）的，兩者差別就在於不同的重音。

重音（Accent）

「重音」是一種類似聲調的概念，同樣可以在輔音、元音之外，幫助我們辨識辨別不同詞語。簡而言之，重音就是該語音的重點所在。但它常常會以不同的形式表現在語音上面，有時候是音高高低、有時候是音量大小、有時候是語音長短。^[註1]

重音可以幫助我們分辨不同的詞彙意義，在國際音標符號中，會以上標「'」表示詞彙重音，如引言中的英語詞彙address有['ædres]與[ə'dres]兩種不同的重音形式。

語言中的重音

• 自由重音：重音位置不固定

語言中的重音有時可以出現在不同位置，例如引言的英語單字。此外，日語也是自由重音的語言，藉由語音高低來別不同重音位置。其中又可以分成：

平板型：第一個音節低音，其餘音節高音。後接助詞時，助詞維持高音。
頭高型：第一個音節高音，其餘音節低音。
尾高型：第一個音節低音，其餘音節高音。後接助詞時，助詞高音變低音。
中高型：中間若干音節為高音，其餘音節為低音。

舉例來說，日語的「いっぱい」有兩個意思，如果是頭高型發音（い音高較高），意思是「一杯」的意思；如果是平板型發音，意思是「很多、充滿」。讀者可以點擊聆聽「發音差異」，感受一下不同的音高。^[註2]

• 固定重音：重音位置基本固定不變

另外有些語言雖然也有語音輕重之分，但重音通常會出現在某個特定位置。例如臺灣南島語言的詞彙重音通常位於固定位置。以賽德克語為例，該語言的詞彙重音出現在倒數第二的音節，大家可以點擊聆聽賽德克語詞彙「snuunux（頭髮）」，我們可以將音節切分為「snu.u.nux」，其中倒數第二音節的「u」發音較高，是整個單字的重音所在。

我們再看泰雅語的重音，則會出現在倒數最後一個音節。大家可以點擊聆聽泰雅語的詞彙「cinbusan（過篩、篩選）」，我們一樣將音節切分為「cin.bu.san」，可以發現其中音高較高（重音）的音節落在最後的「san」。

瞭解重音的分類之後，最後來討論看看華語或臺語之類的語言有沒有輕重音之別呢？答案是有的。以華語為例，華語聲調除四聲之外，還有所謂「輕聲」。輕聲嚴格來說不算聲調之一，而是指該音節輕讀，甚至喪失聲調。例如華語的「東西」，如果讀做「ㄉㄨㄥ ㄒㄧ」表示兩個方位、讀做「ㄉㄨㄥ ˙ㄒㄧ」則表示某種物品，而這種語意的差異正是因為語音的輕重有別，是輕重音現象的展現。

重音與聲調

前面看了這麼多，相信大家都知道重音有許多不同表現方式與出現位置，但如果輕重音的表現形式是語音的高低，那麼要如何和先前提到的聲調區別呢？

簡單來說，重音跟聲調的最大差別是：重音通常只有高跟低的差別，並不能像聲調語言的聲調一樣有五度音高的差別。我們可以比較華語四聲與前面重音語言的差別，比起重音語言只有語音高低的不同，華語四聲的音高起伏是不是更複雜得多呢？

本章內容就到這邊，大家對於輕重音是否有基礎的是了呢？此外，單單一個「輕重音」在不同語言中就有各式各樣的表現形式，是不是很有趣呢？如果你也覺得有趣，想要進一步探索語音奧秘的話，還請持續鎖定【用語言學學語言】這個專題系列，藉由學習語言規則，更快速地學好一個語言。此外，如果你願意且可以負擔，也歡迎你小額贊助，讓作者有能力產出更多的內容喔！

註釋：

[註1]：關於重音的說法有所分歧，有人認為只是單純語音的輕重。本文則採用「許慧娟，〈再論漢語的聲調與重音〉，《語言暨語言學》，7:1（2006年），頁109-137」的說法。

[註2]：有關日語重音，更詳細的說明與發音可以參考時雨的「認識「重音」」，我認為這篇寫得十分詳細，此處礙於篇幅就不再贅述。

參考資料與延伸閱讀建議：

[1]：林燾、王理嘉 著，《語音學教程》，（臺北：五南圖書出版，2019），〈第七章：韻律〉。
本書第七章提到了我們在說話時，韻律如何影響訊息傳遞。其中針對重音的部分有舉華語及其他語言的例子，有興趣的讀者可以進一步深入研讀。

[2]：葛本儀 著，《語言學概論》，（臺北：五南圖書出版，2017），〈第五章：語音〉。

本書是一本淺顯易懂的語言學概論入門書，其中第五章語音部分的第四節談到語言的韻律，有就聲調、輕重音、長短音進行簡單討論，並且舉不同語言為例，算是有趣且簡單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