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從小,我們就被教育做人要誠實,但是面對家人,是不是很難做到這點?有些話,面對越是親近的人,越是難以誠實說出口,怕的是這些話說了可能傷害對方,更怕的是一旦說了關係將有所改變。所以,「誠實」在親密關係中,真的是一題相當困難作答的問題。
今天想來分享這部有點點節奏慢的電影—「在車上」。這是一部日本電影,導演是濱口龍介,由西島秀俊主演,改編自日本作家村上春樹2014年短篇故事集《沒有女人的男人們(日語:女のいない男たち)》中收錄的同名故事。
之前,曾經聽過這部電影的心得分享,從關係的角度切入分析。聽完之後,確實勾起了想要觀看地好奇心,但是真正讓心動變成行動的原因,還蠻膚淺的,只因為曾經看過男主角的其他作品,覺得他的演技很吸引自己,所以一看到這部片男主角的名字時,立刻決定看了。
「在車上」,講述的是一位成功的舞台劇演員,在經歷年幼的女兒因病離開,與深愛的妻子外遇、猝死的生命經驗後,如何面對與轉變的過程。
男主角家福悠介在妻子離開後,有個機會到廣島一間劇院駐場表演,劇場人員基於規定,因此為他安排司機渡里美咲。悠介與美咲各自有生命的傷痛,故事就從這段來來回回的接送過程中開展。這也是為什麼片名叫做「在車上」的原因了,因為整齣戲有很多的時間與情節都發生在男主角的車上。
電影中,悠介看起來是個很成功、很優雅的藝術工作者。但是,在他的優雅與成功背後,卻有著不敢說出口的心理黑洞。當年,年幼的女兒離去時,他沒有和妻子一起面對與處理這個失去的傷痛,反而假裝一切沒事,如常的生活。然而這份假裝,最後讓他也失去心愛的妻子。
為什麼他不和妻子一起處理失去女兒的傷痛,因為他無法面對自己的情緒,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與接住妻子的情緒。後來,他知道妻子的外遇時,也是假裝對一切都不知情,並以這樣的方式生活,深怕一旦說開之後,所有的一切都會變調。當妻子說想與他好好談談時,依舊選擇逃開。所以妻子在家中腦溢血時,他沒有辦法在第一時間發現,妻子因而離開。
其實,要向親近的人說出心中真正的想法真的很難。我無法就說出口,真的。我一向是以報喜不報憂的態度面對家人。在外面不管做了任何蠢事、闖了多大的禍,絕對不會告訴家人。會這樣想的原因是不想讓家人擔心。這個的想法的出發點原本所懷抱的是一顆疼惜家人的心,希望他們不要為我們擔心,才會將所有的傷痛一力承擔。
但是,一旦他們發現事情真相時,看到我們這種將傷自己擔,痛自己扛的做法,他們並不會真的因此有心安的感覺,心中反而是更加難過。因為他們感受到是我們對他們的不信任。這份不信任,才是為彼此的關係帶來更大傷害的元兇。
然而,問題從來不會在時間的流動中消失,傷痛也不會在時間的流轉中癒合。真正讓我們選擇不誠實把話說出口的原因,是害怕說出來之後,將改變家人對自己的信任,再更精準一點的說,其實是我們預期如果將所有的一切攤在陽光下,會徹底改變家人和自己的關係,而這份改變有可能讓我們完全無法承受。所以,才會自以為是地認為,與其說出來不如選擇隱瞞。只是,當時沒想到這麼做的結果,反而拉開彼此間的距離。
就如同悠介在電影接近尾聲的時候所說的一段話:「我本該受到傷害。我放任一些珍貴的東西溜走了,我被深深地傷害到了,分散了注意力。可是,正因為如此,我假裝沒注意到,我沒有聽從自己,所以我失去了音,永遠!現在我明白了,我想要去見音,如果我這樣做,我想對她大喊大叫、罵她,因為一直在欺騙我。我想道歉,為我沒有去傾聽她,為我的不堅強。我想要她回來,我想要她活著,我只想和她再多聊一聊。我想要見她,但為時已晚,沒有回頭路了,我無能為力。」
如此看來,誠實才是唯一的良策。只是誠實的確需要勇氣與方法,如果只是一股腦兒將心中的話赤裸裸地說出口,完全不管不顧對方是否做好準備,這樣的誠實,仍然會帶來強大的副作用。因此,我們需要的不只是勇氣,還有展現誠實的技巧。要能做到把話清楚說出口是很困難的,如果真的做不到,真的無須太過於自責,接受自己的膽怯,並鼓勵自己放下心中的包袱,尋求專業人士的幫助。透過他人的幫助,讓自己可以將心中不敢說出口的話,好好說出來。如此,才能對我們所在意的親密關係,創造出真實的幫助。
如果有耐心,就看花點時間將電影看完;如果沒有的話,也沒關係,聽聽關於這部電影的延伸分享,再重新審視我們的親密關係,希望我們都可以重新找回熟悉的親密感,讓我們不在感到未來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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