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奶奶的守靈的下午,叔叔哀傷著臉囑咐我,到斜對面的商店買冰塊,大概是為了要在燠熱的屋內,讓奶奶的遺體保持低溫,當時約莫15歲的我,真的如此以為。
想起剛才從柑仔店回來,過馬路時,邊喝可樂邊刻意大聲嬉笑,我的笑聲順利傳到摺紙蓮花的親戚耳裡,我恥笑他們的偽善,表達我對奶奶的驟然離世,並不感到難過。奶奶因糖尿病截肢,久臥在床,最後不慎吃麻糬噎死。我忘不了有次他們懶得幫她換尿布,在老人家面前,訕訕問我這個正值青春期的小男生要不要幫忙換,他們就這樣糟蹋奶奶的尊嚴,害我腦中不該浮現奶奶扁塌下體的(想像)畫面,無言以對。
冰塊買回來了,左右雙手沉甸甸兩大袋,叔叔哽咽著腔調重新再說一次,要我買的是檳榔!我尷尬轉身,啞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