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禪有淨土,萬修萬人去,但得見彌陀,何愁不開悟。
轉載《來佛三聖永思集》中的《淨宗歷代祖師略傳》
慧遠大師,姓賈,雁門樓煩人。幼而好學,博綜六經,尤善莊老。時釋道安,建剎於太行恒山,遠往歸之。聞安講《般若經》,豁然開悟,因投簪受業。精思諷誦,以夜繼晝。安嘆曰:「使道流東國者,其在遠乎!」
晉太元六年,過潯陽,見廬山閑曠,可以棲止,乃立精舍,號龍泉寺。時遠同門慧永,先居廬山西林,欲邀同止。而遠學侶浸眾,西林隘不可處。刺史桓伊,為遠更立寺於山東,遂號東林。
遠於是率眾行道,鑿池種蓮。於水上立十二葉蓮華,因波隨轉,分刻晝夜,以為行道之節。既而四方清信之士,聞風而至者,百二十三人。遠曰:「諸君之來,能無意於淨土乎?」乃造西方三聖像,建齋立社。令劉遺民著發願文,勒之石。時王喬之等數人,復為念佛三昧詩以見志。遠為作序。
遠以江東經藏多闕,遣弟子遠越蔥嶺,購諸梵本,並傳關中。所有經律,出諸廬山,幾至百卷。嘗造《法性論》,以明泥洹常住之旨。鳩摩羅什見而嘆曰:「邊方未見大經,便暗與理合。」
居山三十年,跡不入俗。專志淨土,澄心觀想。三見聖相,而沈厚不言。義熙十二年七月晦夕,於般若臺之東龕,方從定起,見阿彌陀佛,身滿虛空,圓光之中,有諸化佛,觀音勢至,左右侍立。又見水流光明,分十四支,迴注上下,演說苦空無常無我之音。佛告遠曰:「我以本願力故,來安慰汝。汝後七日,當生我國。」又見社中先化者,佛陀耶舍、慧持、慧永、劉遺民等,皆在側。前揖曰:「師早發心,何來之晚?」遠謂弟子法淨、惠寶曰:「吾始居此,十一年中,三睹聖相。今復再見,吾生淨土必矣。」即自制遺戒。至八月六日,端坐入寂,年八十三。(摘自《東林傳》《廬山集》)
曇鸞大師,雁門人。少游五台山,見神跡靈異,因發信心出家。讀《大集經》,以其詞義深密,因為註解。文言過半,便感氣疾,周行醫療。既而嘆曰:「人命危脆,旦夕無常。吾聞長年神僊(同仙),往往間出。得是法已,方崇佛教,不亦可乎。」遂往江南陶隱居所,懇求僊術。隱居授以僊經十卷,欣然而還。
至洛下,遇三藏菩提留支。鸞問曰:「佛法中頗有長生不死法,勝此僊經者乎?」留支曰:「此方何處有長生不死法?縱得長年,少時不死,卒歸輪轉,曷足貴乎?夫長生不死,吾佛道也。」乃以《十六觀經》授之。曰:「學此,則三界無復生,六道無復往,盈虛消息,禍福成敗,無得而至。其為壽也,河沙劫量,莫能比也,此吾金僊氏之長生也。」鸞大喜,遂焚僊經,而專修淨觀。自行化他,流佈彌廣。
撰《禮淨土十二偈》,續龍樹偈。又撰《安樂集》兩卷,傳於世。魏主重之,號為神鸞,敕住并州大寺。晚移汾州玄中寺。
興和四年,一夕,室中見梵僧謂曰:「吾龍樹也,久居淨土,以汝同志,故來相見。」鸞自知時至,集眾教誡曰:「勞生役役,其止無日。地獄諸苦,不可不懼。九品淨業,不可不修。」因令弟子高聲唱佛,西向稽顙(音:嗓,頭也)而終。在寺者俱見幡華幢蓋,自西而來。天樂盈空,良久乃已。事聞於朝,敕葬汾西文谷,建塔立碑。(摘自《續高僧傳》《樂邦文類》)
道綽大師,姓衛,并州汶水人。年十四,出家,習經論,又事瓚禪師學禪。後居汶水石壁谷玄中寺,曇鸞法師之所立也。綽慕鸞法師淨土之業,於是潛心觀想,坐常向西,六時禮敬不缺,念佛日以七萬計。有僧定中睹西方靈相,見綽手持數珠,赩如七寶山。他諸瑞應,未可殫述。
綽為眾講《無量壽經》、《觀經》,幾二百遍。聽講者,各捏珠,稱佛號,若潮汐聲。或時散席,響彌林谷。平時激勸淨業,理致泉湧。勸人攝慮靜緣,一心念佛。
著《淨土論》二卷,統該龍樹天親,邇及慧遠曇鸞文句,詞旨切要,當世重之。貞觀二年,眾咸見鸞法師坐七寶船上,謂綽曰:「汝淨土堂成,但餘報未盡耳。」又見化佛住空,天華下散,眾皆忻仰歎異。綽自此報力愈強,容色盛發,道俗向風者日眾。年八十餘,卒。
時有釋道撫者,與綽同志,每相見,必指淨土為期。綽亡三日,撫聞之曰:「吾常期先行,今乃在後。吾加一息之功,可追而及矣。」於佛像前,叩頭祝願,退就座而化。(摘自《續高僧傳》《佛祖統紀》)
善導大師,不詳其所出。貞觀中,見西河綽禪師淨土九品道場,喜曰:「此真入佛之津要。修餘行業,迂僻難成。唯此法門,速超生死。」於是勤篤精苦,晝夜禮誦。旋至京師,激發四眾。每入室,長跪唱佛,非力竭不休。
出,則演說淨土法門。三十餘年,未嘗睡眠。護持戒品,纖毫不犯。好食供眾,粗惡自奉。所有襯施,用寫《阿彌陀經》十萬餘卷,畫淨土變相三百壁,修營塔寺,燃燈續明。道俗從其化者甚眾,有誦《彌陀經》十萬至五十萬遍者,有日課佛名自一萬至十萬者。其間得三昧生淨土者,不可紀述。
或問:「念佛生淨土耶?」導曰:「如汝所念,遂汝所願。」乃自念一聲,有一光明從其口出。十至於百,光亦如之。高宗知其神異,賜寺額曰光明。
其《臨終正念文》曰:「凡人臨終欲生淨土者,須是不得怕死。常念此身多苦,不淨惡緣,種種交纏。若得捨此穢身,超生淨土,受無量快樂,解脫生死苦趣,乃是稱意之事。如脫弊衣,得換珍服。放下身心,莫生戀著。才遇有病,便念無常,一心待死。須囑家人,及問候人,來我前者,為我念佛。不得說眼前閑雜之話,家中長短之事。亦不須軟語安慰,祝願安樂,此皆虛華無益。若病重將終,親屬不得垂淚哭泣,及發嗟嘆懊恨聲,惑亂心神,失其正念。但教記取阿彌陀佛,守令氣盡。若得明解淨土之人,頻來策勵,極為大幸。用此法者,決定往生,無疑慮也。死門甚大,須自家著力始得。一念差錯,歷劫受苦,誰人相代,思之思之。」(摘自《佛祖統紀》《樂邦文類》)
承遠大師,不詳其所出。始學於成都唐公,次資川詵公。至荊州,進學於玉泉真公。真公令居衡山設教,人從而化者萬計。始居山西南岩石下,人遺之食則食,不遺則食土泥。凡化人,立中道而教之權,俾得以疾至,故示專念法門。書塗巷,刻溪谷,丕勤誘掖。人皆負布帛,斬木石,委之巖戶,不拒不營。祠宇既具,是為彌陀寺。營造之餘,則施與餓疾者。貞元十八年七月十九日,終於寺,年九十一。
先是有釋法照者,居廬山,由正定中,趨安樂國,見蒙惡衣侍佛者。佛告曰:「此衡山承遠也。」出而求之,肖焉。乃從之學,傳教天下。照在代宗時,為國師,言其師有至德,天子南向而禮焉。度其德不可徵,乃名其居曰「般舟道場」。柳宗元為製碑,立石寺門之右。(摘自《柳子厚文集》)
法照大師,不知何許人也。大曆二年,居衡州雲峰寺,勤修不懈。一日,於僧堂粥缽中,睹五色祥雲,雲內現山寺,寺東北有山,山下有澗,澗北有石門,門內復有一寺,榜曰「大聖竹林寺」。他日,復於缽中見雲中數寺,池台樓觀,萬菩薩眾,雜處其中。以所見問知識。有一僧曰:「聖神變化,不可情測。若論山川勢面,乃五台也。」
四年,照於郡之湖東寺,開五會念佛道場。感祥雲彌覆,雲中現樓閣,阿彌陀佛,及二菩薩,身滿虛空。衡州舉郭,咸焚香瞻禮,良久方滅。照復遇一老人,謂曰:「汝曾發願往金色世界,禮覲大聖,今何輒止?」言訖,不見。照遂與同志數人,遠詣五台。五年四月六日,至五台縣佛光寺。其夕四更,遙見異光照身。即之,行五十里,得一山。山下有澗,澗北有一石門。見二童子,自稱善財難陀。引至一寺,榜曰「大聖竹林寺」,如缽中所見。金地寶樹,以為莊嚴。
入寺,登講堂,見文殊在西,普賢在東,各據師子座,萬眾圍繞,而為說法。照作禮,問曰:「末代凡夫,去聖時遠,知識隘劣,障垢尤深,佛性無由顯現。佛法浩瀚,未審修何法門,最為其要。」
文殊告曰:「汝今念佛,今正是時。諸修行門,無過念佛,供養三寶,福慧雙修。此之二門,最為善要。我於過去劫中,因觀佛故,因念佛故,因供養故,得一切種智。是故一切諸法,般若波羅蜜,甚深禪定,乃至諸佛,皆從念佛而生。故知念佛,諸法之王。」
照問:「當云何念?」文殊言:「此世界西,有阿彌陀佛,彼佛願力不可思議。汝當繼念,令無間斷。命終,決定往生,永不退轉。」
是年十二月,於華嚴寺,入念佛道場。絕粒要期,誓生淨土。至七日初夜,正念佛時,見一梵僧入,謂曰:「汝所見台山境界,胡不傳示世人?」言畢不見。照心異之。翌日,又見梵僧語如前。照曰:「非敢秘密聖道,恐生疑謗耳。」僧曰:「大聖文殊,現在此山,尚招人謗,汝何惜焉。但以所見境界,普告眾生,使見聞者,發菩提心,作毒鼓緣耳。」照遂憶所見,錄以傳世。
照於是篤志念佛,日夜無曠。忽見佛陀波利謂曰:「汝華已就,後三年華開矣。」至期,謂眾曰:「吾行矣。」端坐而逝。或言,照嘗於并州五會念佛。德宗時,詔入京師,教宮人念佛,亦及五會,號五會法師。(摘自《宋高僧傳》《樂邦文類》)
少康大師,姓周,縉雲仙都山人。生而不言,七歲,入靈山寺禮佛,母問:「識否?」忽發言曰:「釋迦牟尼佛。」父母遂捨之出家。年十五,能通五部經。
貞元初,詣洛陽白馬寺,見殿中文字放光。探之,則善導和尚《西方化導文》也。康祝曰:「若於淨土有緣,當使此文再現光明。」言已,光復閃爍,光中隱隱有化菩薩。康曰:「劫石可磨,我願無易矣。」遂至長安光明寺,善導和尚影堂瞻禮。忽見導真像升空,謂曰:「汝依吾教,廣化有情,他日功成,必生安養。」南至江陵,遇一法師,謂曰:「汝欲化人,當往新定,緣在於彼。」言訖,不見。乃適新定,乞錢,誘小兒念佛。念佛一聲,即與一錢。如是年餘,凡男女少長見康者,皆云阿彌陀佛。念佛之聲,盈於道路。
遂於烏龍山建淨土道場,築壇三級。每遇齋日,善信畢集,所化三千許人。每升座,高聲唱佛,眾共和之。康一唱佛,眾見一佛從其口出。十聲,則有十佛,若貫珠焉。康謂眾曰:「汝見佛者,必得往生。」眾皆欣慰。
二十一年十月,囑道俗曰:「當於淨土,起增進心,于閻浮提,起厭離心。汝曹此時見我光明,真我弟子。」遂放異光數道,寂然而逝。塔於台岩,號台岩法師。(摘自《宋高僧傳》《樂邦文類》)
八、宋 永明延壽大師
延壽大師,字沖玄,錢塘王氏子也。少誦法華。錢文穆王時,知稅務,多用官錢買放生命,罪當死。引赴市曹,王使人瞯(音建,窺視)之,色不變,命釋之,投四明翠岩禪師出家。
復參天台韶國師,發明心要。嘗於國清寺行法華懺,禪觀中,見觀音菩薩,以甘露灌其口,因是獲大辯才。以宿願未決,登智者禪院,作二鬮,一曰一心禪定,一曰萬行莊嚴淨土。冥心精禱,七拈皆得淨土鬮,於是一意修淨業。
建隆二年,忠懿王,請住永明寺,賜號智覺禪師。日課一百八事。夜往別峰,行道念佛,旁人時聞螺貝天樂之音。誦法華經,積一萬三千部。居永明十五年,弟子一千七百人。常與眾授菩薩戒,施鬼神食,買贖生命,皆以迴向淨土。
著《宗鏡錄》一百卷,會天台賢首慈恩異同之旨。又著《萬善同歸集》,集中指歸淨土處,最為切要。又嘗作《四料簡》云:「有禪無淨土,十人九蹉路,陰境若現前,瞥爾隨他去。無禪有淨土,萬修萬人去,但得見彌陀,何愁不開悟。有禪有淨土,猶如戴角虎,現世為人師,來生作佛祖。無禪無淨土,鐵床並銅柱,萬劫與千生,沒個人依怙。」
開寶八年二月二十六日,晨起,焚香告眾,趺坐而化,年七十二。後有僧來自臨川,經年繞其塔。人問故。曰:「我病入冥,見殿左供一僧像,王勤致禮拜。因詢其人,曰:『杭州永明壽禪師也。已往生西方上上品矣。王重其德,故禮敬耳。』」(摘自《樂邦文類》《萬善同歸集》)
省常大師,字造微,姓顏,錢塘人。七歲出家。十七受具戒。宋淳化中,住南昭慶(寺名),慕廬山之風,謀結蓮社。刻無量壽佛像,刺血書《華嚴淨行品》,於是易蓮社為淨行社。士夫與會者,一百二十人,皆稱淨行弟子,王文正公旦(王旦)為之首。比丘及千人焉。
天禧四年正月十二日,常端坐念佛。有頃,厲聲唱曰:「佛來也,」泊然而化。眾見地色皆金,移時方隱,年六十二。(摘自《佛祖統紀》)
袾宏大師,字佛慧,號蓮池,杭州仁和沈氏子也。年十七,補諸生,以學行稱。鄰有老嫗,日課佛名數千。問其故。嫗曰:「先夫持佛名,臨終無病,與人一拱而別。故知念佛功德,不可思議。」宏自此棲心淨土,書生死事大四字於案頭,以自策。
年三十二,出家。謁遍融、笑巖諸大老,參念佛者是誰,有省。隆慶五年,乞食雲棲,見山水幽絕,居焉。山故多虎,為放瑜伽焰口,虎不為患。歲亢旱,居民乞禱雨。曰:「吾但知念佛,無他術也。」眾固請。乃持木魚出,循田塍行,唱佛名。時雨隨注,如足所及。眾悅,相與庀材造屋。衲子日歸附,遂成叢林。
宏主張淨土,痛斥狂禪。著《阿彌陀經疏鈔》,融會事理,統攝三根,至為淵奧。宏居常廣修眾善,以資淨業。又定《水陸儀文》,及《瑜伽焰口》,以拯幽冥之苦。開放生池,著《戒殺文》,從而化者甚眾。
萬曆四十年六月杪,忽入城,別諸弟子及故舊,曰:「吾將他往。」還山,設茶別眾,眾莫測。至七月朔晚,入堂,曰:「明日吾行矣。」次夕,入丈室,示微疾,瞑目坐。城中諸弟子畢至,復開目云:「大眾老實念佛,莫捏怪,莫壞我規矩。」向西稱佛名而逝,年八十一。(摘自《雲棲法匯》)
智旭大師,字蕅益,姓鐘,吳縣人。父持《白衣大悲咒》,夢大士送子而生旭。少以聖學自任,著書闢佛,凡數千言。及閱雲棲《竹窗隨筆》,乃焚所著論。年二十,讀《地藏本願經》,發出世志,日誦佛名。天啟元年,年二十四,聽一法師講經,疑情忽發,用心參究,已而豁然,尋掩關於吳江。遇疾且殆,始一意求生淨土。
其後歷住溫陵、漳州、石城、晟溪、長水、新安,廣宏台教,而歸老於靈峰。時諸方禪者,多以淨土為權教,遇念佛人,必令參究誰字。旭獨謂持名一法,即是圓頓心宗。
順治十一年冬,有疾,遺命闍維後,屑骨和粉,分施禽魚,結西方緣。明年,正月二十一日晨起,病良已。午刻,趺坐繩床,向西舉手而逝,年五十七。既寂三年,如法闍維。啟龕,髮長覆耳,面如生。門人不忍從遺命,收其骨,塔於靈峰。(摘自《靈峰宗論》)
行策大師,字截流,姓蔣。父全昌,宜興老儒也,與憨山清公為友。憨山既示寂之三年,為天啟六年,一夕,全昌夢憨山入室而生子,因名之曰夢憨。
及長,父母相繼逝,發出世志。年二十三,投武林理安寺箬庵問公出家。脅不至席者五年,頓徹法原。問公化去,策住報恩寺,遇同參息庵瑛師,勸修淨業。又遇錢塘樵石法師,引閱台教。乃同入淨室,修法華三昧,宿慧頓通,窮徹教髓。
康熙二年,結庵於杭州法華山西溪河渚間,專修淨業,因名所居曰蓮柎庵。九年,住虞山普仁院,倡興蓮社,學者翕然宗之。
居普仁十三載。至康熙二十一年七月九日卒,年五十五。時有孫翰者,病死,一晝夜復蘇。曰:「吾為冥司勾攝,繫閻羅殿下。黑暗中,忽睹光明燭天,香華布空,閻羅伏地,迎西歸大師。問大師何人,云截流也。吾以師光所照,遂得放還。」同日,有吳氏子病死,逾夕復活,具言所見,亦如翰言。(摘自《餘學齋集》《淨土約說》)
實賢大師,字思齊,號省庵,常熟時氏子也。自少不茹葷。出家後,參念佛者是誰,有省。曰:「吾夢覺矣。」掩關真寂寺三年,晝覽藏文,晚課佛號。詣鄮山禮阿育王塔,嘗以佛涅槃日,大合緇白,廣修供養。燃指佛前,發四十八大願,卒感舍利放光。作《勸發菩提心文》,以激勵四眾,誦者多為涕下。
晚年居杭州仙林寺。雍正七年,結蓮社,為文誓眾,以畢命為期。判日課為二十分,十分持名,九分作觀,一分禮懺。其示禪者念佛偈曰:「一句彌陀,頭則公案。無別商量,直下便判。如大火聚,觸之則燒。如太阿劍,攖之則爛。八萬四千法藏,六字全收。一千七百公案,一刀斬斷。任他佛不喜聞,我自心心憶念。請君不必多言,只要一心不亂。」
十一年臘月八日,告弟子曰:「明年四月,吾其去矣。」遂掩關一室,日課佛名十萬聲。明年四月十二日,告眾曰:「月朔以來,再見西方三聖,其將往生乎。」遂書偈辭眾。明日,斷食飲,斂目危坐。五更,具浴更衣。十四日,將午,面西寂然。送者麇至,忽張目曰:「吾去即來。生死事大,各自淨心念佛可矣。」合掌連稱佛名,遂逝,年四十九。(摘自《思齊大師遺稿》《僧素風述》)
際醒大師,字徹悟,號訥堂,姓馬,京東豐潤縣人。幼通經史。薙染後,徧歷講席,博貫性相兩宗,而於法華三觀十乘之旨,尤為心得。參廣通(寺)粹如純禪師,明向上事,師資道合,乃印心焉。後純公遷萬壽寺,醒繼席廣通,策勵後學,宗風大振。每謂永明壽禪師,乃禪門宗匠,尚歸心淨土,況今末代,尤宜遵承。於是專修淨業,主張蓮宗。日限尺香晤客,過時則禮念而已。嗣遷覺生寺住持。尋退居紅螺山資福寺,衲子依戀,追隨日眾,遂成叢林。
醒為法為人,心終無厭,但一以淨土為歸。每當開演如來救苦攝樂之恩,或至淚隨聲落,聽者亦未嘗不涕泗沾衣也。其語錄二卷,尤為切至。
嘉慶十五年二月,預知時至。辭諸外護,囑曰:「幻緣不久,虛生可惜。各宜努力念佛,他年淨土好相見也。」臨寂半月前,示疾,命眾助稱佛號。見空中幢旛無數,自西而來。告眾曰:「淨土相現,吾將西歸。」至十二月十七日申刻,復告眾曰:「昨見文殊觀音勢至三大士,今復蒙佛親來,接引吾去矣。」眾稱佛號愈厲。醒面西端坐,合掌凝眸曰:「稱一聲洪名,見一分相好。」言畢結印而逝,眾聞異香浮空。露龕七日,貌如生,髮白變黑。闍維,獲舍利百餘粒。世壽七十,僧臘四十九。(摘自《淨土聖賢錄續編》)
印光大師,法諱聖量,別號常慚愧僧。幼隨兄讀儒書,頗以傳承聖學自任,應和韓歐闢佛之議。後病困數載,始悟前非,頓革先心。出世緣熟,投終南山南台蓮華洞寺,禮道純和尚薙染。次年受具足戒於陝西興安雙溪寺。
師出生六個月有眼疾,幾近失明。後雖痊癒,而目力已損,稍發紅,即不能視物。出家後,於湖北蓮華寺充照客時,因晾曬經書,得讀殘本《龍舒淨土文》,而知淨土法門為即生了生脫死之要道。師於受戒時,因善於書法,凡戒期中所有書寫事宜,悉令代作。寫字過多,眼睛發紅如血灌。由此目病,乃悟身為苦本,即於閒時專念佛號,夜眾睡後,復起坐念佛。即寫字時,亦心不離佛。後眼疾竟得痊癒。由此深信念佛功德不可思議,而自行化他,一以淨土為歸。
師修淨土,韜光斂跡,久而彌篤。二十六歲,於紅螺山資福寺淨土道場,入堂念佛。三載之中,念佛正行而外,研讀大乘經典,妙契佛心,淨業大進。三十三歲,應普陀山法雨寺化聞和尚請,護藏經南下,住法雨寺藏經樓閒寮,近二十載,勵志精修,深入經藏。間或受寺眾堅請,乃為講淨土經典,講畢,旋即閉關。齋房書「念佛待死」以自勉,學行倍進。師出家三十餘年,始終韜晦,不喜與人往來,亦不願人知其名字,長期晝夜持念阿彌陀佛名號,亦早證念佛三昧。
一九一一年,師五十二歲,高鶴年居士將師文稿數篇刊入上海佛學叢報,署名常慚。徐蔚如、周孟由諸居士見之,歎譽云:「大法陵夷,於今為極,不圖當世尚有具正知見如師者,續佛慧命,於是乎在。」於是,一再搜集師文稿,刊為《印光法師文鈔》,廣為流通,師由此而騰譽海內外。
《文鈔》實為師弘法之緣起。由讀《文鈔》而傾慕師德,竭望列於門牆之善信日多。或航海梯山而請求攝受,或鴻來雁往而乞賜法名。二十餘年,皈依師座下者,不計其數。即依教奉行,精修淨業,得以往生淨土者,不勝枚舉。
我國近代以來,禮教陵夷。故師針砭時弊,力倡竭誠盡敬,慚愧自牧,以培淨業行人之福基。嘗云:因果之法,為救國救民之急務,必令人人皆知。流通《安士全書》、《了凡四訓》數百萬冊,足見其力倡因果之悲心。
師之淨土思想上承古佛祖師血脈,下契近代眾生根機,言言歸宗,字字見諦。建立靈巖山寺淨土道場,親定規章,為末法叢林之表範。更創弘化社,廣印經書流通。二十餘年,所印各種佛書,不下四五百萬部,佛像亦在百萬餘幀,法化之弘,廣被中外。
師一生克苦儉僕,衣食住等,皆極簡單粗劣。灑掃洗滌,事皆躬親。善信供養,悉用於流通經籍,救濟饑貧。
一九四〇年冬,師略示微疾,促辦妙真法師升座儀式,預知時至,多諸跡證。初三日晚,示眾:「淨土法門,別無奇特,但要懇切至誠,無不蒙佛接引,帶業往生。」初四日早一時半,由床起坐曰:「念佛見佛,決定生西。」言訖,即大聲念佛。二時十五分,師坐床邊呼水洗手畢,起立言:「蒙阿彌陀佛接引,我要走了,大家要念佛,要發願,要生西方。」言畢即於椅上,端身正坐,口唇微動念佛。三時許,妙真和尚至。師吩咐:「你要維持道場,你要弘揚淨土,不要學大派頭。」後不復語,只唇動念佛而已,延至五時,如入禪定,笑容宛然,於大眾念佛聲中,安詳往生。世壽八十,僧臘六十。
師一生潛修實證,淡泊平常,以文字因緣作人天眼目,利益叵測,其著作有《〈印光法師文鈔〉正、續編》《丙子息災法會法語》等流通於世。
海賢大師,俗姓文,名川賢,字清選,清光緒廿六年八月十九日(西元一九〇〇年九月十二日)生於河南南陽唐河縣,世代耕讀,尊佛向善。公自幼隨母茹素念佛,孝行聞於鄉里。因生逢亂世,未能得習詩書。
年十八,賢公腿生癰瘡,醫藥罔效,賴稱念觀音聖號而癒。因慨歎輪迴路險,死生事大,遂發心出離。
民國九年,投桐柏山太白頂雲臺寺,依傳戒禪師披剃,法名海賢,字性誠。年廿三,赴湖北榮寶寺受具。
傳戒公別無他授,唯傳六字洪名,囑其一直念去,賢公謹遵師訓,一句彌陀聖號,終生持念。嘗示人曰,好好念佛!世上無難事,只怕心不專。好好念佛!唯有成佛事大,餘者皆為虛假。
賢公秉性至孝,兄弟離世後,奉母於寺中達二十八年,直至慈母八十六歲自在生西。八年後,賢公欲遷墳樹碑,見墓穴內竟空無一物,唯大釘數根而已。或疑菩薩示現,如達摩掛履之遊戲神通,非常情可測。
民國年間,賢公(專修淨土)與海墨(修學禪宗和法相唯識)、海圓(禪淨雙修)、體光(專修禪宗)三師於塔院寺結廬共修三年,四老所修法門雖殊,然能和合相處,而最終又皆成就非凡,堪稱古今希有之佛門佳話也。
十年浩劫,賢公拒絕還俗,歷經艱辛,仍悄然念佛禮佛不輟。且甘冒生命危險,保存傳戒公靈骨免遭毀棄。誠如所言,學道當知心是佛,修行應以戒為師。真乃人中之聖,僧中之雄也!
文革後,南陽社旗縣諸護法迎請賢公至來佛寺主持正法,賢公深悟蕅益大師「只圖腳底著實,何必門庭好看」之訓,故而簡葺殿堂,僅供奉泥塑聖像,後將來佛寺託付印志法師,囑云,不怕沒廟,只怕沒道;不聾不瞎,不配當家。
西元一九九一年臘月十一日,賢公師弟海慶法師於來佛寺談笑示寂,自在生西,坐缸六年,肉身不壞,一方稱奇。公奉之於寺內金剛館,慕名來朝者至今不絕。
賢公性情溫和,慈心於物,一生未曾輕毀他人。遇人讒毀打罵,皆安然承受,了無怨懟,其忍辱功深,難可比擬。嘗教誨弟子曰,寧可葷口念佛,不可素口罵人。每於耕種之際,必先繞行田地,念佛迴向,祝曰,鍬鎬下地,諸蟲躲避。若傷性命,即生佛地。
賢公平生吃苦穿補,所著衣物皆親自縫補漿洗,未嘗假手於人。其勤儉之德,感人至深,嘗曰,擇菜不丟青,勝似念黃經。若賑災布施,則是慷慨大方,往往傾其所有。
賢公持戒精嚴,念佛功深,曾言,毋謂稍念即足,不念至一心不亂不算念佛。年過百歲依然身體康健,頭腦清醒。曾自述其養生秘訣乃是「持戒精嚴,老實念佛」。雖早證念佛三昧,開顯智慧神通,卻始終沉厚不言。每日依然精進不已,日則耕作,夜勤禮拜,凌晨三時即起,禮佛、繞佛、靜坐念佛,無片時空過。
賢公多次親見彌陀,每求接引往生。佛讚公修持可則,囑令住世表法。示寂前一月起,即屢示人行將往生之意,人皆不省。公示寂二十八日前,嘗語人曰,吾不願長壽,情願一死,靈魂如若成佛,舉世皆知。後至孤峰寺辭別道友鐵腳僧演強法師,返程途中語王春生老居士曰,老佛爺呼我去也。後至往日常住之寺院,一一告諸弟子云,吾不復來也。
往生前三日,賢公手捧《若要佛法興,唯有僧讚僧》一書留影,寄望佛門團結。再三儆戒學人應「善護口業」,不可毀謗聖賢。往生前一日,仍翻整菜地,直至日暮。
壬辰臘月初六(西元二〇一三年一月十七日)凌晨,賢公安詳示寂,世壽一百一十二歲,僧臘九十二年。四眾弟子為報師恩,七晝夜念佛不斷。瞻視賢公法體,慈顏如舊,雙唇泛紅,毛髮悉由白轉黑。親見其往生瑞相者,皆堅定求生淨土之信願。
賢公一生行持為淨土法門作絕佳證轉。事跡具載《來佛三聖永思集》,流播甚廣,見聞而獲法益者不可勝數,誠為當代淨宗一大善知識。淨空老法師提議淨宗學人尊其為淨宗第十四代祖師,當之無愧也。
(完)
佛號梵唄: 一向專念 阿彌陀佛 求生淨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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