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並不是均值的。週末的下午,躺在床上,時光在你的慵懶中加快自身,閉上雙眼或隨意瀏覽社群網站,太陽便開始下山。
自己的行程時常不像他人的行程那樣有強制力。比預期晚出門也沒有太多關係。疫情開始之後的幾年都像是凝結了一樣,但「日期」推動的速度沒有改變。把快到期的書拿去圖書館,再帶回下一批書來放到快到期。
嚴格說起來,並不會有某一種時間的用法可以被理解為絕對的浪費。即便體驗中資訊的密度有所不同,我們都經歷著獨一無二的世界片段。但如今有越來越多片段是碎片化的,我們透過無限多個細小的蟲洞,在這些各自運作的世界中過快地穿梭。
一部短影音也就幾秒。裡頭是粗糙的情境短劇、過分簡化的影視講解、或一個長得特別符合時代審美的人的笑容。思考的能力漸漸撤退,讓位給蟲洞對面的人,快速而單純的喜怒哀樂。
高中三年級和大學四年級的學生喜歡稱自己為「老人」。當我還在學校裡時,覺得這挺荒謬的。也就是一兩歲的差別,怎麼就倚老賣老、怎麼就覺得自己活力不夠了。
但離開學校之後,沒有人再主動幫你標記你在相同類型的事務上重複了幾年,新鮮感日益降低,熱情也一點點被消磨。一年級的新鮮人經常有一種發光的眼神,在那樣的亮光面前,很難不開始相信自己變老。某種意義上,高三生確實比大一生老,因為高中生涯的時鐘已經被他走到尾聲,該走的路都走過了,便沒辦法凝望著遠方跳躍地向前。
可恰恰因為到了學校之外,不再有人強制地將「年級」標示在我們身上,我們開始有自己安排自己階段的機會。你可以在下一個人踏進來的那一刻就開始稱自己為「老人」,去相信自己不再是那個充滿進步可能性的新鮮人;或者你將帶著曾經在你眼中的那束光芒一路前進。
你可以如一隻駱駝承載傳統、或像一隻獅子打破他人強加的「你應」,思考什麼才是當下的「我欲」、或成為一名新生的你自己,用一個有別於過往體系的方式,從爬行、到站起來行走,走出自己的風格。
時間並不是均值的,它可快可慢。你可以讓自己在現存的工作和休閒(或既不是工作也沒有在休閒)中挑選與被挑選,或者調配一種自己的節奏。沒有一種方向是你預先被指定好應該要前往的,但你終究會往某處走。
你可以讓你自己走的方向是對的方向,如同你可以在當前與未來持續懊悔。你全部的時間全部都是你的時間,直面它們。而後,用你相信最值得的方式去揮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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