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乃道場,隨緣是家鄉(象山慶24.12.30)
今生曾為不同的宗派道場而效命,寫了許多文章與書籍;此事被灌輸說是「法施」--護持正法、利益眾生—因而很認真的引經據典,破邪顯正。當時的確是熱血沸騰,為法獻身,有某種使命感與成就感。而今,淡出這些道場幾年之後,「熱情」消失,「崇拜」不再,偶爾回頭看這些文書,多半是「為賦新詞強說愁」[1]的造作,以A教理去批判B.C.D……法義,深陷於「唯我獨尊,此是餘非」的宗派偏執;其實,反身自問,似乎不那麼明確、那麼肯定,只能說「此一時、彼一時」也。啞然失笑之餘,有一種「曾為梅花醉不歸,佳人挽袖乞新詞。……人已老,事皆非。……如今但欲關門睡,一任梅花作雪飛。」[2]的夢幻感,是啊,這一切文字概念,大部分是多聞(灌輸)、薰習(洗腦)而有的,雖有部分經由自我思維、整理而成系統,卻仍是拾人牙慧,非我親證;雖然鸚鵡學語的宣說、寫作,卻不很親切、踏實。而今,年已老,氣已衰,再也無心無力為個別宗派去黨同伐異,開疆拓土;何況,世間一切文字、概念,乃約定俗成的有為法,終將灰飛煙滅,唯念佛往生是每個人終極的真實與歸宿;至於,念佛之外,「欲說還休、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就放下年輕的狂野,「為文造情多敗筆,語不驚人也便休[3]」;而今但欲閉門讀書,隨緣分享,「是非真假已忘卻[4],唯存念佛在心中。」南無阿彌陀佛
[1] 南宋.辛棄疾<醜奴兒>:少年不識愁滋味,愛上層樓。愛上層樓,為賦新詞強說愁。而今識盡愁滋味,欲說還休。欲說還休,却道天涼好個秋。
[2] 宋.朱敦儒<鷓鴣天>:曾為梅花醉不歸,佳人挽袖乞新詞。輕紅遍寫鴛鴦帶,濃碧爭斟翡翠卮。人已老,事皆非,花前不飲淚沾衣。如今但欲關門睡,一任梅花作雪飛。
[3] 《古本水滸傳》楔子:大抵為人土一丘,百年若個得齊頭!完租安穩尊於帝,負曝奇溫勝若裘。子建高才空號虎,莊生放達以為牛。夜寒薄醉搖柔翰,語不驚人也便休!
[4] 信佛人<敬覆海外哲學教授的一封信>:「是非真假已忘卻,獨留情義落江湖」的情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