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16日
八點不到小兒和內人都已經起床了。內子已經煮好早餐,小兒叫我起床陪他吃頓早餐,因為他還要去上班,內子也幫他準備了午餐。如果我們在家無聊,他希望能夠幫他把窗戶外面擦拭一下。今天他可能會早一點回來吃晩餐,因為難得有人煮好三餐等他一起享用。早餐時他提及原本較受上面忽視的研究業務,因為前幾天幫公司解決了一道難題(他針對難題上網找了些資料,設法加以解決,並寫成了報告。)結果倍受重視,因此晚上受邀參加與民代的會議,向民代說明他的報告發現。他說原本不想參加,但同事提醒他這是難得的向上級及民代做出表現的好機會,把握住這機會,對他自己和對公司可能都有莫大的好處,他認為有理,因而欣然接受邀請。
出門方知此處的住宅家家都有一片草坪,而且都是單層的建築,戶戶都隔有一定距離,早上開門,除了見到有些家庭的車庫前面停了或大或小的車輛—有的甚至有三輛之多—但看不到人的行蹤,應該是都已出門上班去了吧?
事實上,我們到來前小兒已經把家裡徹底整理了一遍,因此看來相當乾淨,但既然有要求,那就試著幫忙一下,較有歸屬感,也可打發些時間。窗戶不少,想要試著將紗窗取下卻找不到地方—台灣的紗窗大多有溝有輪,基本上和玻璃窗戶是分開的,可以取下清洗後再裝上,可是這兒的紗窗和窗戶玻璃好像是一體成形的,沒有溝或輪,無法取下—所以只能把報紙沾點濕,然後用力擦拭,把上面的髒污擦拭乾淨。可是只擦窗戶外面,裡面不動,再加上紗窗上留有的灰塵和髒污,看起來還是不乾淨,感覺擦和沒擦沒什麼差異,內子提議用置放在牆邊的噴水槍來噴洗外面的窗戶,看看能否改善?(水管和噴水槍相當齊全,有的水管還埋進土裡,且但都完好無缺,打開水籠頭即可使用。)我把外面的窗戶都噴了一遍後,發現玻璃噴了水,留下的水漬乾燥後成了一條一條的水痕反倒更難看,只好再去把水痕擦掉……。玻璃很快就完成了,順道將戶外的休息室也清掃了一下,地板也一併打掃後,再拖了一遍。
小兒回來晚餐時,特別提到保全傳了許多發現異樣的訊息給他,因為監視器發現他家門口有兩個沒見過的亞裔男女在那兒徘徊不去,特別傳訊問及是否認識?需否處理?他還有監視器攝錄到的影像播給我們看,並說明如果是偶而經過的話沒有問題,但徘徊再三的話就會被注意到。
趁小兒回來,問及紗窗能否取下?他說不行,而且要求我們不要將窗簾的葉片轉開(窗帘葉片轉開後才能看到外面),說這兒的人都是門窗緊閉,特別重視個人和家庭的隱私的。(個人覺得小兒似乎有點太過謹小慎微了,感覺小心過了頭,怕影響別人,怕干擾別家…,還告誡我們:這兒的人沒有人在開窗的……碰到鄰居也不要跟人家打招呼,以免打擾到別人。)他提到有次郵差把鄰居的信放到他的信箱,他怕打開人家信箱被誤會,因此特別親送去給鄰居,結果鄰居不止沒感謝,還直接當著他的面把門碰然關上;另個鄰家,看到他,馬上叫孩子進屋;他跟對面鄰居打招呼,卻被視若無睹。我們說:可能平常少來往,因此大家都不知道怎麼送上友誼,但他已經有自己看法和經驗,改變不易。只有一次,強風過境,他在安裝擋風板時,隔鄰看見後主動前來幫忙,令他特別感動外,其他接觸似乎都是偏負面的—最少他自己是如此認為。孤家寡人遠在異鄉生活,連鄰居都沒來往,不知碰到意外或生病要怎麼辦?此次前來,內人也準備了一些餅乾,想著藉著來此順便和鄰居打打交道,也被他一口回絶—…。
小兒提前回來是因為還要參加晚上的說明會。這兒的餐點都是烤土司、煎蛋、煎點肉片或香腸、水煮個菜,(今天則是早餐多煮了一些飯,除午餐帶飯外,晚餐則是將早餐多餘的飯炒成炒飯;來美前的檢查發現我有點糖份過高,醫囑少吃澱粉)家裡只有一雙筷子,用餐需用刀叉。如果是小兒自己在家,有時泡個麵,心情好時或者煮點飯再開個罐頭(自己一人吃飽了,全家不餓。但也因只有自己一人,太過費神的做飯,又提不起勁兒),總之,吃飯方面不大正常,自己一個人其實也沒有什麼用餐的興致,何況還得費時費力的去煮餐。這也是我認為可考慮找個伴,最少家裡多點人氣,不會感覺總是冷冷清清的,下得班來只能對著空蕩蕩的屋子,無人聞問,講好聽點是你不理世間,也不希望世間來打擾你,可實際上,卻是到得晚來只能"守著一屋子的寂寞和惶惑",久了,人也變得有點空蕩蕩了。想起了在山上做研究時即是如此,也想起了陳之藩的<寂寞的長廊>—只剩一個人的大房子,過往的豐功偉業都已成了冷冰冰的回憶,住著住著愈來愈感到寂寞,愈來愈悶得慌。也難怪我們來了兩天,他說自己的生活也正常了些,最少回來有人搭個話,相互間也能問個好。(註:上述內容有些僅是個人的獨白,小兒自有其看法,不是我想怎樣就能怎樣的。但,異國他鄉,有個伴,最少有個說話和交流的對象;孤家寡人的,想想都感到不捨……)
晚上小兒開會回來後,問及會議狀況,似乎尚佳,時間還早,一起觀賞了一集<魷魚遊戲2>,然後才散場各忙各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