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囈語
在科學力量為話語權的世界，誰能對研究的題目提出假設，並用科學的程序，
證明假設的成立，這樣子的流程結合了唯物與實證主義的雙重力量下，
將科學推展到了一個極為崇高的位子，絕大多數的人都學習著這個世界主流，
在科學數據下，有關人的研究也成為了一條一條可以鑑別、界定能力與範圍，
優秀與平庸的表格參數。
但是問題在於，這些研究的來源、起源、方向軌道，無不充滿了邏輯精神，
就像是有一股暗流把大多數人的力量與精神，推往這個方向，
那些歷史上少部份與主流思想相異的人，
一個又一個的淹沒在歷史的軌跡當中，
也因為與主流思想有著極大的思考級域不同，
即使有少數被發現，也註定了無法被完全破譯，
因為有些書本裡記載的故事，與主流歷史的紀錄是不同的，
一個是大多數人都認同、支持且有考據的文獻與研究，
一個只是某個不被時代記載的孤本殘篇，在無從考據的情況下，
人們也只能相信數據、資料，無法被驗證的虛實的只能聽聽就好，
畢竟在時代的洪流裡，現在連傳教士都會用聖經有記載上帝是真的存在，
來向路人傳教。
一想到傳教就想到我家祖母，
從小到大，奶奶總壓著我的頭到廟裡，
從玄天上帝到媽祖娘娘，一尊尊神像拜了個遍，
一個字都不認識的奶奶也從不跟我解釋，他媽的是在拜什麼意思的，
把她問急了還會當場被揍，在廟裡說我不敬神明，
所以是不是有記載很重要嗎？什麼叫真的？
還不就是，我覺得你是真的，你就是了。
就算不是真的也沒關係，會靈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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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十一月14日
Tw國k市nz區gt路123號
兩棟雙連的大型百貨公司，以東北西南的方位，呈45度角一前一後的聯結在一塊，
所謂的連結是真的採用連結的方式接連彼此，而不是一棟完整的大樓分成左右，
採用的方式是兩棟建築物有一座橋，讓位於西南方市集的客戶在四樓用餐後，
可以踩著外橋到隔壁去，
會是這樣的結構也多半是因為捷運的出口，緊連著市集的一樓大門，
在設計上靠近街道一側左手邊是捷運站一號出口，大多數的乘客選擇從這上來，
除了右側的百貨市集外，在出口的正前方循著手扶梯一路到達二樓，
就是這座島上最南端的高鐵站。
一名穿著H&M標準黑色橡膠纖維合身長衣的男子，
搭著手扶梯，跟著乘客群往捷運出口上去，
男子的手沒有扶著電扶梯的扶手，
就像絕大多數人用疫情為由，手不要過多接觸物品一樣，
手搖搖的擺在兩側，
哪怕這時已經算是後疫情時代，
摸摸扶手已經不像之前那麼叫人害怕，
他只是站著像一個中二的國中生，死活不想把手搭在梯扶上頭，
電扶梯上升的速度並不快，行進間男子的頭微微的抬高，
側著一邊像是聽到了什麼，接著轉過頭來，
然後表情像是什麼都沒聽見。
T島冬季十一月不算大的陽光，
在微涼的空氣裡給怕平時怕曬又怕冷的人一點親近陽光的機會，
一些原本怕曬黑的大學女生，
在這時候偶爾也會忘了撐起手裡那把抗uv的傘。
在電扶梯緩緩上升，陽光一點一點的照在男子略帶蒼白的臉上，
看著不太強的光照，男子的眼裡流露出無法言喻的溫和。
電扶梯穩定且緩慢的往上，
在離電扶梯終端前男子從長褲，取出一台水藍色外殼，巴掌大的手機，
大拇指快速的按了下右側的電源鍵，銀幕的光在半秒內完整亮起，
銀幕保護程式的圖是一張夜晚的月空，月光下熱氣飄蕩在半空高的位子，
圖片的樣式清晰中又有些微的模糊，讓人看不出是圖畫還是真實的照片。
亮起的瞬間11：38分的數字，以中型字體的規格顯示銀幕中央，
男子看了一眼，立刻關掉了屏幕。
11：38分，
市集東北方的大型百貨一樓美妝專櫃，配合著百貨業11點開門的時間，
38分算是開門不久，還在整理鋪貨，
一邊點算著櫃裡的物件是否數字相符，有些動作稍微勤快點的，
已經打開工作筆電確認當天是否有預約的客戶，
還有物流的品項、數量與時間。
一般來說這種鄰近整點的時段，
大部分的訪客都會直上12樓的綜合餐區，
不太有客戶會在這個時間點有耐心聽櫃姐一瓶又一瓶，
一罐又一罐的講述她們家保養品，有多麼的讓蒼老的皮膚起死回生。
源於歐洲的Ch化妝品在這南部的百貨公司內也有設立專櫃，
遵守著歐洲總公司的設計理念，櫃台的設置以黑白為基底，
同時結合著時尚與奢華的設計感，
正前方透明玻璃櫃前方有一張白色圓桌，
此時一位約莫40歲的女性，頂著一頭蓬鬆的頭髮，
身材有些富態穿著略顯寬鬆的黑色連衣褲裝，
蓬頭女性坐在圓桌外側，手裡翻閱著白色封面的秋冬版香水品牌故事。
身穿白衣黑裙的蘇小惠從玻璃櫃裡拿出了ch.no.5香水，手裡拿了張紙卡，
香水朝紙卡噴了兩下遞到蓬蓬頭女子面前。
『這款5號香水是用玫瑰跟茉莉花調出來的代表作，
5號同時也是可可信仰會帶來幸運的數字，
宇秦姐妳一定要試試這味道。』
手裡接過蘇小惠傳來的紙卡，謝宇秦湊到鼻前聞了一下，
一股帶有玫瑰花露的味道，像是歐洲清晨漫步在花園，
周圍傳來帶有清冷又帶有濕氣的淡雅甜香，
少去了泥土的味道，像是離開了塵土，
讓人有置身夢幻的感覺。
謝宇秦滿意的看了手上的紙卡，眼裡流露出一股迷戀的味道。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聲帶有磁性的男性嗓音
「人們總習慣為自己的行為找藉口，而不為自己的承諾守信用。」
男子突然冒出的聲音出現在毫無防備的謝宇秦身後，
她轉頭看見站在身後的黑衣男子，
男子清冷的聲音，讓她呼吸急促一陣發寒，
手裡的紙卡從雙指間刷的滑落，
面容扭曲的看著一旁與她距離兩步之遙的黑衫男子，
一時之間她不知道該用何種態度應對現在的狀況。
面對謝宇秦的反應，男子面無表情的退了一步，頭微點禮貌的示意。
這禮貌的點頭是一種致意，同時象徵著劃斷，
與人中止結連的方式很多，可以無聲無息，可以大吵大鬧，
而男子選擇的是平平靜靜的告知對方，我知道了。
謝宇秦是男子的客戶，這是她與男子的關係，基於某種原因，
男子接下了這個他不認為該接的客戶，
然而既然接了，他就必須照著規則走，
在天道的規則裡，有這樣一門說法，認為做好人就必須默默，
不讓那些知道被幫助的人知道別人在對他行善，
相對的對惡人而言任何能讓他們繼續活著的方法他們都會去試，
狡辯、示弱與鬼扯，就是他們再一次獲得世界原諒的武器，
於是世間事就在這兩種力量下拉扯糾結。
也就是在這樣的規則下，男子開始有了一套屬於自己的想法，
如果幫助本身不是幫助，那揭穿的本質其實是一種幫助，
只是被揭穿者不認為是，那就完全符合規則。
對於違背交易的人，不必多餘的搭理。
看到謝宇秦沒做出任何反應，男子俐落的轉身快步離開，
竟是不想給她任何解釋的機會。
男子走路的速度看起來跟一般人沒兩樣，
奇怪的是他走起路來像是穿梭在路人之中，
明明正面迎來人群，下一秒他已經出現在人潮的後方，
在拐了幾個彎後，男子搭上了上樓的電扶梯，
他一步接著一步的走著，一直要到二樓往三樓的扶梯時，
他冰冷僵直的才略有放鬆，
頭側了一下從手扶梯縫往下樓看了一眼。
人生的戲碼就是人從來不會學到任何的教訓，
不管先前多麼誠懇、信誓旦旦，只要情況一變好，
就會故態復萌，學不會任何的事情。
男子搭著電扶梯一路向上，在中途5、6樓之間時，
他抬頭朝左上方望了過去，就像不久前他從一號出口時一樣，
只不過這次他並沒有將手機拿出來，
幾秒後男子目光收回看著前方，腳步持續的向上，
轉搭電扶梯的時候，若是前方有人他會稍等個幾秒，
等到前面的人多上幾階時，他才踩著踏板緩緩的上去。
幾分鐘後男子從12樓的扶梯口走了出來，
他看著美食區雖然說不上人山人海，但是也確實有不少人在各個餐廳間流轉，
嘴角有些抽搐的抖了幾下。
這不是平日嗎？也太多人了吧，我了個去！
快步向前的他跟著不多不少的人流一路往前轉，
在兜了小半圈後，男子走向一間港式燒賣、湯包餐廳。
店門口的前台，穿著中式制服，頭戴著藍色小帽的服務生，
看見男子後立即取過一份菜單往男子走來，
正打算開始介紹的時候，男子匆快的說了一句。
「你等我，我先看一下。」
隨即男子往店裡瞅了幾眼
「你們這裡都是四人座嗎？」
『這位客人，你沒來過我們餐廳吧，是的，我們店裡都是這樣的座位。
請問有什麼問題嗎？』
「是沒有，只是現在是用餐時間，如果我一個人進去就占了一桌，
我覺得這樣不太好意思。」
男子清楚的表達他的顧慮，服務生臉上露出恍然的表情
『原來是這樣，很抱歉我們餐廳沒有預設到這個情況，那要不趁著還有空桌……。』
男子聽出服務生的意思，他伸出手微微的擋在兩人之間示意先停。
「我想我下次再來好了，我記得你們這裡生意不錯，
正常來說應該都是會客滿的，我不想造成你們跟其他人的麻煩……。」
男子在說話的時候，全然沒了剛才在樓下時那種決然的味道，
反倒是給人一種處處替人著想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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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為T島南部發家較早的勢力之一，謝家祖先在早期開墾的年代裡，
積攢了這座小島裡最有用的資源，土地。
這也使得謝家比起一般人生活上過得富足許多，
FS市，在市區的精華地帶裡一棟28層樓高，內部實際坪數250的住宅樓，
大樓六樓601戶裡，
謝宇霖拿著電話從客廳沙發椅上站了起來，
『所以妳說怎麼了？』
他面無表情的聽著電話那頭謝宇秦的哭訴，反應不算大的他，
似乎早已對這個情況了然於心，聽了幾句後謝宇霖點了一枝煙，
走到一幅畫前，眼神並不集中站著默不作聲。
『哥這次你一定要幫我，我的事情你們動動手逼那個小子處理不就好了，
他憑什麼限制我一個月內不能出門，就是一個神棍！』
『我也希望他只是個神棍，那事情會簡單許多，有很多話我沒跟妳說，
是不想妳有壓力，我的朋友對我提起過那些找他幫忙的人，
在事成後就不要再接近他，最重要的是不要違背承諾，
我當時叫妳要聽話，就是在暗示妳了，
妳答應過我的事不做我不會說什麼，
因為我是妳哥，但是妳不能對全世界都習慣耍賴……。』
謝宇霖無力的拿著電話，說完後的他靜靜的站著不動。
『哥可是我還是不懂，你沒說到底我沒遵守約定會怎樣？』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我當然不知道，妳說騙騙人什麼的我當然做過，
可是能處理妳那件事情的還能是人嗎？是我也知道不能騙他。』
『既然不知道那還有什麼好怕的？』
『妳不懂不知道的意思，我的意思是那些傳聞沒遵守約的人，
後來都不知道怎麼了，所以我也不知道妳會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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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港式餐廳離開後的男子，轉了個方向走進隔壁的麵店，
他走到一張單人桌前，隨手將口袋裡的鑰匙放在桌上，
接著走到店門口取了一份帶有彩圖的菜單，
跟一隻紅色的蠟筆。
坐在單人桌後，男子的神情又恢復到了一開始那冷冷的樣子，
看著菜單的他眼神裡，流露著一種像是懷念，又是釋然的光芒。
沒想到兜兜轉轉，我還是和之前一樣跟這家麵店比較有緣。
想到這一點時男子抬起頭來望了一望四周。
恩，不是，我想大概率的可能是這家麵店生意真的比較差……，
恩，應該還有單人座的關係，我真的不是那麼喜歡被人隨機並桌。
以前的習慣我記得沒那麼全，
現在的我跟以前的我有多少一樣的地方？
不過我想，有一件事必定跟之前不同，
以前的我一定聽不見那不知從哪傳來的囈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