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外部顧問
最後，總監贏了。
顧問多年來護著秋冽川，這早就是技術部公開的秘密。總監看他不順眼也不是一天兩天，這回乾脆順勢拔根。
會議室裡，空氣悶得像加了濕。
審查官靠在椅背上，隨口提了句：「不然……掛個外部顧問？母系統國際化卡在這節骨眼，技術部真垮了，咱們誰也別想好過。」
總監微微瞇眼，嘴角挑起一絲冷笑：「可以。反正他當初特招進來的，走人程序簡單。但——所有權限，收回。」
室內安靜了幾秒。
顧問挑眉：「他會願意？就他那臭脾氣，真把他當義工，還指望他回來幫你們做義務教育？」
審查官皺了皺眉：「這事……不好說。」
總監手裡轉著筆，語氣不重不輕：「給高薪。」
顧問差點笑出來，冷哼一聲：「秋家差這點零花錢？」
總監眼神微閃，語氣淡淡：「他不缺錢，但他缺個位置。秋家分支那麼多都在國家單位，真讓他跑去私人企業，外界能放過他？秋家自己都不會放過他。」
審查官微微一愣，似笑非笑：「還有這層？」
總監意味深長地勾了下嘴角：「他能力是強，天分也有，但他能在源境撐那麼多年，你們真以為靠技術？他要的不是職位、不是錢，是認可。」
「至於——他到底想要誰的認可，這事不好說。」
顧問眯眼，沉默片刻。
這手，太毒了。
這哪是什麼外部顧問，這是擺明了要秋冽川跪著接恩典。這不只是逼他選邊站，更是一步步把他往「背叛體制」的邊緣推，只要稍微踩錯一步，就能扣上「脫離技術體系」的大帽子，再順手把秋家三代的名聲一起打包成「舊時代的腐敗象徵」，徹底掃進歷史垃圾桶。
高層這手，太漂亮，也太髒。
顧問閉了閉眼，心裡忍不住苦笑。
他當年還真以為，秋冽川這小子只要技術夠硬，能力夠強，總能闖出自己的一條路。現在看來，姓什麼，比做什麼重要太多。秋冽川這輩子不管再怎麼有本事，都不可能只是「單純的技術專家」，他是秋家的人，這頂帽子，從他出生那天就扣死了。
顧問心裡再不爽，這局也只能先忍。
他淡淡丟下一句：「行吧，讓他自己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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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秋冽川被叫進高層辦公室。
總監語氣一如既往地冷硬：「外部顧問，這是體制能給你的最大讓步。」
秋冽川愣了一下，內心OS炸開：
「讓你媽的個頭，當我是三歲小孩？」
「哎……這下老頭肯定更覺得我廢物了。」
顧問還是那副和氣長輩樣，笑得溫和：「小秋，別鬧了，鬧這麼久也該歇歇了。這外部顧問薪資比你以前高兩倍，某種程度算升職。」
秋冽川呵呵一笑，剛想吐槽「這升職升到體制外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秋家不缺錢，這點他比誰都清楚。但他到底要什麼，他自己心裡……還真是沒完全想清楚。
砸爛這腐朽體制？
當然想過。
斐叔叔當年一路護他，年資未滿就硬把他塞進委員會核心圈。他知道，靠的從來不只是技術，而是那個刻在身分證上的姓氏。他是體制的受益者，這點無法否認。
秋冽川深吸一口氣，把情緒壓下去，語氣平靜：「行啊，顧問就顧問吧。」
「不過——我能開條件嗎？」
總監眉頭一緊，語氣不善：「說。」
秋冽川食指敲著桌面，慢吞吞地說：「我以前過勞，現在聽說三四個人還頂不住我一個的缺？這麼辛苦，總得讓我休養一下吧。一天六小時工作制，OK吧？」
顧問嘴角抽了抽，無奈又想笑：「這……倒也不是不行。」
總監臉色黑了一瞬，最後還是吐出一個字：「可。」
秋冽川眼底笑意淡淡：「還有，林律伊那邊呢？轉交給誰？」
總監語氣不變：「母系統目前穩定，林律伊的事還是你負責。」
秋冽川盯著總監看了一秒，然後慢慢勾起嘴角，笑得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行啊，那就這樣吧。」
——他懶得說破，
這種明著施恩、暗地挖坑的操作，當我是三歲小孩？
這顧問的位置，不過是給外界看的遮羞布，真正的功能，只有一個：
讓秋家還掛在體制裡，讓所有人都盯著他。
「看，我們沒有打壓秋家，還給他位置了。」
上不上班不重要，重要的是，秋冽川這三個字，必須綁死在這台大機器上，
做一個被特意「保留下來的舊時代標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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