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時,擔任國文老師的班導曾請我們寫封信給三十歲的自己,當時覺得這是個「很為難人」的作業。又沒有時光機,怎麼知道以後長怎樣呢?
於是只能交代一下自己當時的近況、當時的夢想,也給未來的自己一些鼓勵。
今天整理信件之餘,我再度打開這封信,從頭到尾閱讀了一遍,嘲笑當時「想當心理醫生」的自己,其實連心理師和精神科醫師都分不清。信尾,我看見自己在署名面前寫道「我永遠相信你,相信我自己」。
1、2、3,就像實境節目那樣,3秒後我潸然淚下。
這是一種複雜的心情,我不知道何以才17歲的我,可以這麼單純地寫出這句話,仿佛就真的是如此。
也讓我開始想「我,夠好了嗎?」、「我可以相信自己夠好了嗎?」
從事心理師工作以來,其實不時懷疑自我效能,當個案自發地謝謝我時,我也反射性地回問「謝什麼」?其實,這完全是一句「心理師本人需求」的提問,而非諮商中所期待要以個案為核心的提問。
當個案說覺得自己不夠好、希望自我接納時,我有時候其實也有同感,我其實不滿意現況,但又遲遲未能踏出我所期待未來的現況,這樣的狀態下,我嘗試自我接納,但更多的是「接受」。
但這陣子,我好像覺得自己有些不同了。
可能是因為數個個案的真誠回饋,謝謝我耐心地聆聽與陪伴;可能是摯友A不經意地說,其實覺得我會很多東西;可能是摯友B特別寫信告訴我他眼中的我,已經如何如何所以夠好;也可能是我在幾次嘗試後,終於跨出了一步,開始一件想做的事情。
好像開始感覺到,人生在往前,我好像也可以不一樣,也真的為想做的目標實踐。
坦白說,如果目標失敗,我大概還是會覺得自己不夠好,沒辦法肯定在這過程努力付出的自己,但目前看來,好像有在跨出一小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