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時候緊抓某句話,似乎就能捕捉住那個嚮往的樣子。
「對象要用吸引的,多提升自己」婉如聽著來自Line通話另一端,總覺得說不太上來,主動掉價?原來自己不夠好?還是不夠好又主動看起來像個笑話?
「嗯嗯,謝謝你聽我說,晚安」婉如撕開一包原味樂事,擰了Bar的鋁罐拉環,小小慶祝自己成功結束了這通電話,剛剛邊講電話邊順手拿啤酒,不小心搖了幾下還好沒噴出來。微刺的氣泡扎在舌頭上,像條頑皮靈活的小蛇失控直衝,它的毒牙輕刺了一下鼻腔,像是帶點試探性的初次使用本能,毒成透出微紅的雙頰。
「你一直都很閃,是他配不上你的光」婉如滑著Threads 目光留意到這句話,眉頭皺成兩條在皮膚下曲身的蚯蚓,暫時性的被救贖感和緊隨著的困惑破土而出。
所以…夠閃才配得上?為什麼會被寫成語錄?是不是…..閃耀的光也可能被忽視?
「德不配位,你不配我!」沒說出口,只是緩緩讓這句話沉回血液裡,拿起冒水珠的冰啤酒,或許是酒意上頭,略發燙的手指和鋁罐冷熱相間,解碼成細細碎碎指尖的微顫。渴愛的人說出來連自己都不信,說不說都沒有人回應,沒有回應。
試著相信只要努力夠閃就值得被愛,至少能做點什麼摒氣掉那個不被愛的樣子,但也不是沒努力過,該厭惡的都厭惡了,長成討愛的面孔,活成自己都討厭的樣子。
「雞湯的存在或許只是某種安置情緒的空間吧,只要再努力一點就可以抓住什麼或離開什麼的錯覺,就是如此渴求喬裝成新的模樣,或只是選擇忽視皮囊下的瘡?」只是這樣靜靜的檢視來時的自己,這讓她感到掌握一切秩序的安全。
「從一開始對妳就少了怦然心動的感覺,更多的是相處時的安穩」他曾經說過,像審判囚犯的冠冕堂皇,婉如追問過 ,試著釐清「修正方向」改了哪些沒改哪些已經記不清了,都像送出不被審核的悔過書。「都該蛋雕!」居然是這個結論,她清醒地笑了。
「雞湯是要被推翻的,但它曾經容納那個部分的我,如此有血有肉、有骨有傲。」剩下的啤酒搖在手上,液體撞擊瓶身,嗯比剛才輕盈,飲盡是一口麥子發酵的氣味,和鹹到發著微苦的洋芋片挺搭的。
我在寫一個一直堅強的人,發現自己在堅強;她只是一邊承載一邊承認,希望遇見她的人都可以抓到自己的瘡然後蛋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