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家電行》14把日子煮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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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場的叫賣聲一段接一段,冬瓜拍在砧板上發出悶響;香菜、薑、枸杞各就各位。她提著袋子奔回家,把湯盅點起,小火像一口耐心。

==

「高麗菜,一顆20,三顆50…來唷!葱仔一把!」

「這位小姐..要什麼?」

淑心望著大排長龍的攤販,又看著眼前的老板娘說著:「苦瓜現在有得時嗎?」

老板娘:「你要煮什麼?」

淑心看著錶說:「燉雞湯…」

老板娘:「今天我賣的苦瓜不適合,你在趕時間嗎?」

淑心笑著回答:「這樣哦!但是前面好多機車哦!」

老板娘也笑說:「要不然你買冬瓜來燉,我送你香菜,你再加薑和枸杞就好..」

淑心看著前方冬瓜回應說:「好啊!冬瓜跟苦瓜一樣退火,改天再來買苦瓜..」

  這陣子淑心經常跑市場,而且還要趕在叔叔上班前用好雞湯,再到叔叔家照顧阿媽。有時她在煮湯看火時會想起小時候跟弟弟明豪搶吃雞腿的情形,想著想著淚水也不聽使喚地流下,也只有這陣子早晨才會想起與明豪過去的種種。於是終於可以體會到媽媽為什麼會如此傷心,自從事情發生的開始淑心每天忙著照顧家裡大小事,還要照顧阿媽,而爸爸則是忙著顧媽媽,還門市生意……。所以她與爸爸都沒有時間去思考、去回想弟弟的事情,只有媽媽因為沒有生活重心,又整天待在家中,當然會想起死去的兒子。

  這一月來惠娟幾乎每天早晨都喝著淑心燉的雞湯,情緒狀況也一天比一天好,漸漸的已經可以開始顧店,有時候志源外出回來時,還會去與淑心換班照顧阿媽,讓淑心可以回來好好休息。

「等一下,明豪的秘笈說第八關的星星在第二隻水管裡……」惠娟翻著紙張說著。

「你有沒有看錯,這裡跟本就沒有水管好不好」志源苦笑說著。

「大帥哥,歹勢!我看錯,是第六關…唉唷!我果然不是玩電動的料」惠娟回應著。

  淑心在一旁幫忙翻著明豪遺留下的秘笈,看著媽媽的臉上終於有了笑容,想著當初與阿春嬸、仙姑,自導自演的一場戲果然有用,不過也有可能是王母娘娘保佑,更或者是其實弟弟明豪一直在守護著媽媽。

  瑪麗兄弟音樂與午夜一點鐘聲交錯著,志源望著電視螢幕哭了起來。自從找到明豪的電玩秘笈,志源就常常它發呆,有時一看就是兩三個小時。也是從那時開始才常常想起過去兩父子是如何一起闖關拿寶物。

  明豪從小就調皮愛玩,阿媽說跟他爸爸志源小時候一模一樣。記得明豪剛讀國民小學時,每天都被老師寫聯絡簿說,上課不專心,愛嘻鬧影響同學上課,請家長嚴加管教。一開始志源夫婦認為是小孩的天性不以為然,但隨著一次次的大考小考,明豪都考不及格。所以打算沒收任天堂遊戲機,並將明豪送去課輔班加強課業。起初明豪以為課輔班很好玩,放學後一出校門就立即往課輔班衝去,每天都第一名到課輔班,搞得課輔老師哭笑不得,後來因為每天重複寫考卷,寫一樣的作業,讓明豪越來越討厭去課輔班。

「爸爸,可以玩忍者龜嗎?」

「不行,你現在要到寒暑才能玩」惠娟搶在志源前回答。

「為什麼?我已經快一個月沒有玩了」明豪哭鬧著。

「沒有為什麼?要不然等這次月考完後,看成績如何再說」惠娟堅持說著。

志源看明豪小小的臉,好似無辜。就半蹲手抱著明豪肩膀說:

「你想玩,也要好好讀書啊!像姐姐考試考不好,媽媽也不給看漫畫書啊!」

明豪又哭又說道:「是不是我考試考得好就行了」

志源摸著明豪頭說:「是啊!但是不能作弊哦!不能像玩動電一樣作弊哦!」

  炎熱六月天,升國小二年級暑假前夕,明豪走路回家,從家電行前一百公尺時,就頂著一張第一名獎狀,沿路走回家。路上的鄰居被他的行為逗得捧腹大笑,當他走到家電行門前,還不注意的撞上玻璃門,嚇到了志源。志源見兒子頭頂上的第一名獎狀,就大聲喊著在廚房的惠娟前來。

「媽媽,我可以不要去課輔班了嗎?我可以玩電動了嗎?我以後會認真寫作業,寫考卷……」

  從那一次之後明豪的課業再也不讓志源夫婦擔心,這孩子不只會讀書,又會玩電動,還很會打藍球,有時還越級成了姐姐淑心的臨時小老師。

==

午夜一點的鐘聲落下,電玩音樂忽止,志源按下暫停鍵;門鈴在這時輕響了一下,像提醒明天還有一句話要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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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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