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ntonese原本是指「廣州城(Canton)」範圍人士所說的「省城話」,正如粵語另一分支的台山話會被譯成Taishanese。況且因為廣東省東部其實主要是客家話人口多於粵語,當客家人移居到四川、臺灣等地之後會被視為「廣東人」,導致當地所謂「廣東話」可能是指客家話而非粵語。為了消除誤解,應該避免用「廣東話」形容Cantonese,改為學術界比較慣用的「(廣府)粵語」。
英語Cantonese一詞源自🇵🇹葡語cantonês。話說葡萄牙是自從地理大發現之後第一個經新航道抵達中國大陸的西歐國家,當時(明朝)中國南端最大的港口城市是廣州,但當地人習慣上會將「廣州城」稱之為「省城」。其實明清兩朝「廣州府」包括珠江三角洲,範圍比今天的廣州市大升得多,所以周邊縣民自然會以為不可能只有「省城」才算廣州。當然葡萄牙人也知道「省城」字面意思是指「省的首府」,廣東省可以有「省城」的話,難道福建或其他省份就不會有「省城」嗎?結果葡萄牙人根據「省城」是廣東省(província de Cantão)首府的道理,將「省城」譯成cidade de Cantão(廣東城),而「省城話」就譯成cantonês。邏輯就好比New Taipei City是指2010年從「臺北縣」改制而來的新北市,跟正式英語譯名為Taipei City的臺北市是兩個不同直轄市。
後來🇬🇧不列顛帝國取代葡萄牙成為海上霸權,「廣東」的郵政式拼音定為Kwangtung,「廣州」就定為Kwangchow但同時註明Canton是洋人已經慣用的譯名,Cantonese自然就是指「省城話」。不過對於華人而言,始終不容易將Canton聯想到當年葡萄牙人眼中的「廣東城(省城)」,尤其自從1909年香港政府把九龍半島的MacDonell Road(不是香港島那條同名街道)更名為Canton Road之後,Canton Road的中文名並沒有根據英文原本意思譯成「省城道」,而是參考發音譯成「廣東道」,結果連原本代表「省城話」的Cantonese也被誤解為「廣東話」。
其實廣東省不只「省城話」一種語言,例如澳門以西的台山就有不少人移居美國,導致英文另外有Taishanese一詞形容台山話,難道台山人又會以為廣東人只講Cantonese(省城話)而台山話就沒有廣東人懂說嗎?(註:早年的平民百姓未必知道「省城話」、台山話都或者可以算是同樣構成粵語的方言連續體)更加大問題在於廣東省東部並非粵語地區,而是連同福建、江西組成三省交界的客家話地區。廣東省的客家人自然都不會認為Cantonese足以代表廣東省全體,但客家人移居到四川、臺灣之後又會被視為講「廣東語」,例如日治時期就曾經根據臺灣客語制定出「広東語仮名」。由於臺灣的粵語族群大多數都是香港人,對於知道客家話曾經被稱為「広東語」的臺灣人而言,香港人講的Cantonese可說是「香港語」也不足為奇。
既然以「廣東話」形容Cantonese會跟上述背景(台山話、客家話)有所衝突,改為以學術界比較慣用的「粵語」應該比較恰當。由於粵語包括了「省城話」、台山話等各種方言,如果要以Cantonese形容粵語整體,那就要另外以其他字詞形容由「省城話」發展出來的方言。例如現今香港、廣州、澳門(甚至包括新加坡🇸🇬、馬來西亞🇲🇾)的粵語已經大幅同化,可以用「廣府粵語」形容「省港澳」共通語,翻譯成英文或者稱之為Metropolitan Cantonese(參考「巴黎式法文」通稱Metropolitan French),另外「廣府粵語」再加上肇慶、梧州等地而成的「粵海片」就可以稱之為General Cantonese(參考「美國式英文」通稱General American),至於清朝以前的「省城話」就或者稱之為Early Modern Cantonese。
因為粵語有口頭、書面會使用不同文字的現像,根據口語寫成的粵文粵字可以參考nynorsk(新挪威🇳🇴語)而稱之為Neocantonese。至於根據華文(中國白話文)寫成的書面語就可以參考bokmål(書面挪威🇳🇴語)而稱之為Cantonese Bookmawl,或者參考以日本🇯🇵語法讀漢文(文言文)的「漢文訓読」那樣稱之為「華文粵讀」。順便一提「粵」字其實唐朝就有傳入日本成為「粤(えつ)」字(現今台灣、香港所用的多一劃「粵」字是參考漢朝寫法),反正日本人眼中「広東語(カントンご)」多數都是指香港人說的「廣府粵語」,不如就將「廣府粵語」譯成「カントン粤語」。至於「廣東」就可以參考郵政式拼音Kwangtung,由カントン改成くゎんとん作為新的音読み,仍然有保留「くゎ(kwa)」發音的地區自然無問題,至於已經喪失「くゎ」發音的日本大部分地方(包括標準語)就讀成「くわんとん」都可以接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