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01-03|閱讀時間 ‧ 約 5 分鐘

等到的會是甚麼

    很臨時地參加了朋友邀請的親子足壘活動,活動中的孩子們因為沒有預期有不認識的人加入,在一開始的時候就有了許多的情緒累積,團體裡的幾個孩子互相影響著,互相被各自的情緒和不安流動著。在事情一開始的時候,團體的大人們就先花了些時間陪伴和對話,足壘活動暫停的時間裡,我們和其中幾個也算是新加入團體的家庭一起在一旁,聊上幾句一起玩上些小遊戲,漸漸地遊戲的範圍開始擴大,原本指著我們說不想要我們加入的孩子們,也漸漸地加入,然後開始混亂地進行足壘活動。
    接下來因為足壘活動的規則和壘包的距離等等相關的細節,並沒有達到一個共識,有時候是球丟的高度、方向;有時候是跑壘的路線、有時候是撿球的人、有時候是一次只能一個人...,就這樣也斷斷續續了好幾回合。期間也此起彼落地聽見不同的孩子生氣、哭喊著不同的需求,幾個大人不停地確認並且說明後,足壘活動漸漸地有了節奏,每個在場上的孩子也有自己加入活動的方式,即使彼此之間想要換,也不太需要花很長時間協調,有時候孩子對孩子隨口一句話、有時候一個動作,都可以互相對調角色,好像突然間一切都順利了起來。但這件事大概也是在進行足壘活動的兩個小時以後了。
    對這種孩子真實的生態還不太熟悉的爸爸問起以前曾經共學的經驗,大致聊了一下以前和現在的不同,團體的運作方式可能也因地制宜,草創時期的做法和後來團體的核心概念不同、團體組成的人數多寡與團體內聚力的不同...等等,好像這麼聊一聊後就可以試圖地去歸類或者整理出今天經歷的這些混亂。
    其實,無論對大人或者對小孩來說,整理好都是很困難的事情。
    在每一次的衝突中,看見事情的脈絡,看見人的思考方式,看見不同的孩子、不同的大人的狀態,都可能影響接著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決定,這些互相影響拉扯的所有,都可能是很多人無法釐清,甚至就算是在有共識團體裡的大人小孩也都一樣。
    我們似乎只能夠盡可能地去讓每個人說的話被聽見,讓每個人想的事情被看見,有時候根本就沒有用,感覺上甚麼都沒做,但經過這麼多年的練習,真心地說:其實能夠只是這麼做就好難了。
    真要說的話,我認為如果父母能夠做到這樣的接納,大概就已經可以迎刃解決孩子之間的所有衝突了!
    今天好些個大人都說到,對自己的孩子說話與對別人的孩子對話很不同。同樣的狀況,如果面對的是別人的孩子,似乎更能夠說做到接納,客觀並耐心地去等待孩子的表達;但如果對象是自己的孩子,總是會少掉許多的耐心。其實這不難想像,我們很多時候在面對親人的時候,總是比較有情緒,面對朋友或者陌生人,總是比較多耐心。這並不是在說我們在乎外在的評價,我猜是在生命之間對於愛的親疏是有不同的期待。
    這樣的情愫好像也會延伸到許多層面,像是對姊妹淘、麻吉一類的朋友,就是會比較放肆,但那中間並不會是一種不尊重,反而正因為太親暱,因此有著更坦然的狀態。當然,不是每個人都這樣,雖然我自己的確很多這種時候,但也相信有的人是反過來的。「不就因為她是你老婆,才更應該溫柔呵護百般討好」、「對你家人說話沒大沒小卻對外人善良敦厚不是很奇怪」會這樣想的人肯定也是大有人在。
    最近和小孩之間的互動,有點這樣。總是在閒聊的時候,說話的聲調很有攻擊性,或者是使用直令式的口吻,甚至有的時候就是很是挑釁的態度。也許根本是大人自己不自知做了示範,也許孩子正在經歷甚麼樣的階段,彼此之間都還在尋找,這時候都好像需要換個方式,或者換個人去理解。有時候想著,孩子有話不跟父母說跟別人說,那是不是不在意父母了? 但又會想,每個人都有不想跟父母說的事情,可能是很芝麻綠豆的小事,也可能是五雷轟頂的事,無論是哪一種,是不是都只需要耐心地等,等著他想說話的時刻出現!或者甚至不說也無妨,就像自己也是有許多的事情沒有對父母說過一樣,也不是瓜葛了愛不愛、尊不尊重、重不重要這種想法。
    其實,每個人在團體的樣貌,與獨自相處的樣貌絕對不同,但卻又那麼相同,都是這個人,都是自己的內在,都是自己想要讓別人看見或者是看不見的部份。也許大人看得見、看得懂很重要,但也許看不清的時候,仍然願意等,等到了,也慢慢地陪著他說,聽著,說著,接納著彼此,兩個人就能更接近,也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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