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是一種狀態,而不是一個答案。
和孩子一起書寫,最為難的不是「寫」做為工具或者技巧地被執現,而是找到讓孩子覺得自己被理解的文字,成為祈使,甘願的臣服於生命對自己的召喚。
「我要在我也同意的敘述裡」藉由書寫去擴張心裡的那份自由,在書寫裡自由,然後帶回到生活。
尊重是需要兩個人都播出一點的東西才叫尊重
只要有太陽就有陰影
我們想要輕易的過著美好的旅程
然而每次出發時都一定會有自己沒辦法左右的事
只要做出了一個決定就一定會犧牲掉什麼
也許是決策者看不見的
我比較常成為被犧牲的那一方。
(寫自 楊詠晴《我有些事想說》)
寫作到底是為了什麼?
我們沒有一次想完整過這個問題,就被書寫的欲望帶到很深的地方,而不再覺得這個問題重要。
並不是為了什麼,而是需要。
「我需要寫,因為有些話是只用講的無法盡善。」孩子從螢幕端帶來的這段話語,沒有開鏡頭的他,在彼端是什麼表情,我從往返的文字裡好奇,是和什麼事物相遇了,我們在某一個共陣頻率裡的異地,說過幾乎一樣的話。
孩子說著說著,問了一個問題。
「你們有想過不被看見的權利嗎?」
大家在各種社交平台設立自己的帳號,放上同意閱覽的對象,也放進想被看見的自己。但是我不想被看見的部份又有哪裡可以去呢?孩子淡淡的說起,進入高中和同學相見的第一件事,便是成立班級群組,大家都要加進那個群體。但那是我才認識不到五分鐘的人們,我連他們不戴口罩的樣子都沒看過,也沒有在知道名字以後就知道他是怎麼樣的人,而我就要公開自己的私密,讓我覺得要在觀察一陣子的人們,只要點開我的頁面,就能瀏覽我的全部生活。
因為大家都這樣做,所以我也要這樣做?
大家都覺得沒什麼,所以我要把我的覺得關掉?
沒有人想過的事情,我來想以後就有人想過了。
話和情緒都停在沒有答案的無以為繼裡。「但幸好我們有寫作」打破下沉低迷的聲音迅速牽引到文字裡,我們被吆喝進各自的樹洞裡,孩子剛剛邀請的那位不想被看見的自己,有了地方可以安心卸下面具,不用給任何人看見的,只面對自己。我們把這些不意示人的,放在文字裡自由。
回到最初的提問,寫作是為了什麼?
如果要一個回答,我的答案是公平。讓想被看見的、不想被看見的,都有自己同意的表態與依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