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關於活著

今天一早，媽媽打開我的房門，告訴我說一早她就要去台中一趟，並告訴我說阿伯過世了。我說哪個阿伯，源自於我的父親有兩個哥哥以及一個弟弟，更不用說有的阿伯是很遠很遠的阿伯。

媽媽跟我說是大阿伯，也就是我爸爸的大哥。這個阿伯，約莫已經居住在養老院五六年有了吧。據說他的智商只有9歲，因為他9歲的時候生了一場大病，發燒後來燒壞腦子了。從此他的智商就只有9歲，想當然爾，他的人生也就在那裡止步不前了。

由於無憂無慮，早在還未去養老院之前，又愛爬山健走之類，其實大阿伯的身體健壯，平時也不曾罹患什麼疾病，頂多是幾天就痊癒的小感冒而已，到去年去養老院看他的時候，他看起來仍舊健康無虞，手上拎著一個隨時都有電並且撥放著的錄音機的廣播。

去年，我們去養老院的時候，大概看了一下環境，但那個感覺太感傷，縱使是一個完善的養老院，有許多課程，但我還是被那種群聚的老人的寂寞給感染著。哥哥帶了3-4歲的小孩過去一趟，而那個小孩彷彿影響著所有經過他的老人們，每個老人都對著這個生生不息的活力感到開心與快樂。我想這就是小孩的魅力吧。縱使是75歲的長輩的粗糙的手，小孩仍舊覺得是他童年的玩伴，絲毫沒有年紀、富貴的差異，那種天生帶有愛的感覺。

所以，其實聽到他過世的時候，我是滿難過的。一來受到昨天巧遇朋友，而朋友的父親也是爬山，心肌梗塞突然過世的。所以對於，阿伯拉肚子三天就走了一事，感到生命的脆弱與突然。

是說，其實活著就是接受現實。無論是生活的支出，狗屁撈糟的瑣事。所有人事物的一切。但那至少是活著，活著有權利有能力有義務有責任，去過著活著的生活。無論是擺爛掉淚無論是耍廢或著充實，都至少是能去體驗這一切的感受。

去年，在去養老院看阿伯的當下，想到那陣子看的某本書，我忘記內容了，但大致上是兩個靈魂後來再次遇見，而其一的靈魂曾經在生前，照顧過這個晚年末期的老人。

他只是用了一個無憂無慮的面貌過這一生，這一生，最痛的只是身體髮膚，而沒有刺骨銘心的痛，沒有生離死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