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成年,有些預告,譬如喝酒抽菸,譬如做愛。可是我很慢成熟,總是慢了同齡人很多拍。不曉得你們是否也有這些挫敗,相同年紀,有些人總是走在很前面,有些人卻是永遠也沒有跟上腳步。以前追趕女人味,現在是結婚小孩房子。我二十七歲才與男生牽手,二十八歲才有男朋友,但才不過幾年光景,我卻成為應付男人如同喝水的平常,好像關於改變,我們永遠都有更劇烈的空間。
那幾年的光景,來自於原先的生活失去了秩序,我嘗試在亂中找尋有序,踏遍偏門藥房,眼見不同風景,而我也的確是找到了繼續生活的秩序,但它不是定心丸,比較像是海上花,我姑且苟活,但不確定何時會沉落。過去求學時代走來的朋友,十年不變的篤信過去價值觀,而我卻早已面目全非,忘記自己過去模樣。與他們相處時,我特別感到陌生,而那些朱門酒臭的一日朋友,我反倒很是熟悉的應對,這毋寧很是諷刺。
當眾人下班,才是我工作開始,酒吧總放著一樣的音樂,似乎要說服眾人,我們哪也去不了的事實。有人帶著筆電工作,有人話也不說的滑著手機,有人則是千篇一律的位置卻總是不同女伴。
上班的空檔,我背酒譜練習Stir試酒,或與那些坐在吧檯眉上深鎖的人們說話。我們各自因為不同原因,出現在此,有人喝了更快樂,有人是愁更愁。人們清醒的上門,昏沉的離開。我總是想,這到底是快樂的天堂,還是快樂的地獄。
那時我的生活貧乏,無外乎是喝酒與約會。有人仰賴酒精傾倒時間,我則是以約會掩飾寂寞。他們的面目我早已忘記,無論名字長相或性格,對我來說他們的存在只是陪伴無論精神上或肉體上,這是物化,也是工具人,對於他們我是該感到抱歉。但不知為何,我只想到,孤單是件很微妙的狀態,它展現了一加一可能等於二,也不一定會等於二的完美詮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