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於 2023/09/04閱讀時間約 3 分鐘

康德定義下的啟蒙和運用理性的自由

德國哲學家伊曼努爾·康德在1784年,於《柏林月刊》上發佈《答覆:「何謂啟蒙?」》一文。整篇文章雖然篇幅不長,卻帶出對啟蒙一詞的諸多討論,兩百多年後的法國哲學家米歇爾·傅柯,也回覆康德這篇文章

康德(Immanuel Kant)

康德(Immanuel Kant)

康德撰寫的起因,是前一年,也就是1783年,由一位柏林牧師策爾納同樣在發表《柏林月刊》上的《繼續以宗教認可婚姻,是恰當的嗎?》一文,他以國家利益為由,反對民事婚姻,為宗教婚姻辯護。他替「啟蒙」下註解,並認為沒有人替「什麼是啟蒙?」這一問題做出答覆。

策爾納這篇文章,就像是近期在日本火腿的王柏融的打擊一樣,成為起爆劑,在當時的德國引發一場以「啟蒙」為主題的大辯論。這篇文章即是要談論康德定義下的啟蒙,文本主要參考《康德歷史哲學論文集》,由李明輝教授譯著。


康德在文章開頭,即對啟蒙給出定義:「啟蒙是人之超脫於他自己招致的未成熟狀態。」所謂的未成熟狀態,即是不經他人的指導,就無法使用自己知性的那種無能。會造成這種未成熟狀態,原因不在於缺乏知性,而是在缺乏不靠他人指導去使用理性的決心跟勇氣

為何絕大多數人早已在自然免於他人的指導,卻還願意沉溺於未成熟狀態?而又為何這些人極其容易成為其他人的監督者?康德的答案點出了人性,即是人的惰性和怯弱。

未成熟狀態非常舒適,很多日常的瑣事都可以交由其他人負責,自己便不再去進行思考。康德指出絕大多數的人認為邁向成年是麻煩事,同時也十分危險。這裡呼應了上一段所說的,人的怯弱是讓人沉溺於未成熟狀態的原因之一。

用柏拉圖的話來說,處在未成熟狀態的人,就像是《理想國(The Republic)》第七卷裡,那些待在洞穴裡的人,把外面的光照射在穴壁上而產生出的影像,當作是世界的一切,不敢走出洞穴去確認真相。

而監督者們發現這點,表面上好心地要負起監督之責,實際上是讓大眾更不敢踏出那關鍵的一步。每一個人都很難掙脫未成熟狀態,它已經如同本性般,依附在人的身上,甚至讓人喜歡上這種狀態。實際上人之所以還不能使用他自己的知性,是因為從來沒有人叫他去做這方面的嘗試。只有少數人得以靠自己的精神修養擺脫未成熟狀態,邁出切實的腳步來。

不過,公眾的自我啟蒙,卻是更有可能實現的。只要讓他們有自由,就幾乎無法避免。因為這其中多少會有幾個獨立思考者,自行除去未成熟狀態的限制後,傳播以理性尊重每個人的獨特價值及獨立思考的天職之精神。這邊康德說的「自由」,筆者認為有兩種,第一種是思想自由,第二種是傳播自由。前者可能很多人都察覺不到,所以便忽視了它的重要,實際上它是邁向啟蒙最重要的第一步。後者則在擺脫未成為狀態這件事上,有著非常大的功用,不去傳播啟蒙的精神,便無法讓其到處生根。

一開始公眾原本是被獨立思考者套上這種思維,當被本身不可能有任何啟蒙的監督者們煽動時,隨後便將強迫他們也身處其中。公眾只能緩慢得達到啟蒙,透過一場革命,或許能推翻個人專制及貪婪和權勢的壓迫,但絕對不會產生思想的真正改革。

啟蒙除了自由以外,不需要任何別的東西,而且還是一切可以稱之為自由這東西當中最無害的自由,那就是在一切事情上公開運用其理性的自由。然而康德所處的時代,到處都有不要用理性思考的聲音,那些都是對自由的限制。

不過究竟有哪些限制是礙於啟蒙?哪些是不礙於啟蒙,甚至有助於啟蒙?康德回答:理性的公開運用必須自始至終都是自由的,並且唯有這種運用才能帶來人類的啟蒙。理性的私自運動往往被限制得很狹隘,卻不致因此妨礙啟蒙的進步。


參考文本:

《康德歷史哲學論文集》,李明輝譯注,台北:聯經出版,2013年

下一篇會繼續講述如何讓一個國家的人民達到普遍啟蒙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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