顛倒世界的力量08

誠實是最好的策略

我們所處的社會，是個「積極向上」的成就導向社會。然而，絕大多數的人是含辛茹苦的過了一生，無臭無味的出現又消失在這個世界。每個人如何有個具價值又有尊嚴的人生呢？被稱為「先知」的拿撒勒人耶穌，以一位默默無名的鄉下人，遊走周遭小城鎮，宣揚他生活理念。由於他的「人生定向方案」，擄獲了貧苦的廣大基層老百姓，轟動了西元一世紀羅馬行省猶太自治區，讓猶太自治政府受到威脅，處決了這「麻煩製造者」。但是耶穌的「人生定向方案」卻無法被處決。不用武力，而用和平軟實力征服羅馬帝國的耶穌「人生定向方案」是什麼呢？

我曾去埃及旅遊，在開羅近郊吉薩金字塔旁，一個年輕人向我兜售風景明信片。我一再拒絕，他仍糾纏不休，最後他說：送你好了！我想省事，既然都說送了，就拿來好打發他。我拿到一疊名信片後，小販對我說：我給了你東西，你也要給我一些東西。我睜大眼睛看著他，馬上把明信片塞給他，假裝不懂他要幹什麼，轉頭逃之夭夭。後來導遊告訴我，我可能會因此喪命；又說，阿拉伯人長期受外人統治欺壓，他們了解生存本領之一就是欺騙。因欺騙而獲利是厲害的人，不是可恥的事情。嗄～～～！原來如此，文化不同，價值觀不同啊！ 

第一世紀在中東巴勒斯坦地的猶太人，也是在羅馬帝國下被統治被欺壓的群體。然而，他們並不以欺騙為榮，而是遵守他們信仰教條，「不可欺騙，也不可彼此說謊。不可指著我的名起假誓，褻瀆你神的名。我是上主」這已是超越的道德標準了。但是宗教改革的先知耶穌，卻提出更更更高的標準，他對居於鄉下的猶太匹夫村婦說：「你們又聽見有吩咐古人的話，說：『不可背誓，所起的誓總要向主謹守。』只是我告訴你們，甚麼誓都不可起。不可指著天起誓，因為天是神的座位；不可指著地起誓，因為地是他的腳凳；也不可指著耶路撒冷起誓，因為耶路撒冷是大君的京城；又不可指著你的頭起誓，因為你不能使一根頭髮變黑變白了。你們的話，是，就說是；不是，就說不是；若再多說，就是出於那惡者。」 

作為人的基本道德，誠實是為人處世的基因，中國人倫思想的「人不信則不立」說明古今中外相通的道德價值。猶太律法說不可欺騙不可說謊，又說不可起假誓，在在說明誠實不但是人際關係的元素，更牽涉到宗教的神人關係，有一點「人在做，天在看」的味道。所謂起誓，拿大白話來說，就是「我不騙你！」耶穌在「誠實」這件事上，提高了猶太信仰標準，即用勝過法律的道德來作為標準，說：不可起誓！因為發誓並不能實質增進自己話語的可信度，而應該實話實說。他的意思在原來語言上翻譯的話「是，是；不是，不是」，如此簡潔清楚。可是如此單純的真理，在世俗大醬缸中卻視為幼稚的囈語。 

第一世紀猶太教當時的宗教學者發展出了許多「發誓技巧」，認為某些誓言是不必守的，某些誓言就非守不可。他們認為沒有提到上帝名字的誓言就不必守，而耶穌表明，甚至沒有發誓也應該實話實說、信守諾言。西方法庭在證人席上作證時，要手按聖經「起誓」其所言不假，句句誠實以告。但「發誓」不能保證誠實，只有從心裡願意做個正直的人，說出來的才會是誠實的話。時空轉移到現今的台灣，我們在「說誠實話」上有什麼問題嗎？似乎沒問題，因為絕大部分情境都不以誠實為必要；做個誠實的人，似乎是怪胎。 

於是，政治成為高明的騙術，經濟都在玩數字遊戲，社會充斥爾虞我詐，媒體天天生產假消息，網路昨日的是成為今日的非，台灣有名的事少不了「詐騙集團」。在這塊土地，「說的話，是，就說是；不是，就說不是。」真是少見又少見。能指望教育從根救起嗎？很難，老師已不復「老師」，而學生也不復「學生」了。這麼說，做誠實人，說誠實話是錯的嗎？做為人，父母希望孩子誠實；老闆希望員工誠實；人民希望政府公僕誠實；配偶希望彼此誠實……，難道「誠實」不是人人都渴望的嗎？誰喜歡被別人欺騙呢——正如騙人者人恆騙之？所以，用宗教信仰的力量，節制去除人說謊的習慣，應是一條可行的方法。至少耶穌說的「是，就說是；不是，就說不是。」可做為我們練習的依據。經歷各種事件，不論宏觀的整個社會，或微觀的我們個人，我們會發現，人生要走得平安喜樂，走得心安理得，誠實是最好的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