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心裡沒有餘裕善待你的人

你是否也曾經遇過，明明在可以好好說話的情境，態度卻奇差無比的人呢？我不是指每個人都「應該」要對誰好，但我們都喜歡美好的互動，即便只是普通、沒特別感受的交流，於心裡而言也舒坦過突然被粗暴對待（這裡指言語和態度）的衝突感。

被粗暴對待的不適感，可能會因為角色於心的重量而產生不同程度的餘波盪漾。但不論對方是家人、朋友、業主、店家或陌生人，我們都沒有義務要平白無故地承受他人丟出的不友善。在確立這份認知後，今天想聊聊那些在可以好好說話、正常互動的情境下，卻無法善待我們的人。

先分享一個小故事

一天，很久沒有早晨 8 點出門的我，陪伴侶等眼科診所開門。看著時間還充裕便到隔壁的早午餐店外帶一杯熱拿鐵。我站在外帶區窗口，老闆從深長型的工作區另一端撇見我，手裡邊忙碌邊扯著嗓子道：「你要什麼？」問完又轉身繼續準備餐點。可能我聲音太小，他轉頭皺著眉頭又吼了一次：「蛤？你要什麼？」

他沿著工作檯往外帶窗口這裡靠近一些，手沒停地持續準備餐點，邊問：「你要冰的熱的？」我說要熱的。他大聲覆述：「熱的一杯就好了嗎？」我說對，但聲音同時被他急促的連問給蓋過：「你只要一杯嗎？」這次他特意轉頭看我，仍是皺著眉頭。我說對。

總算是點餐完成了。我從外帶窗口觀察著店內的客人與工作檯的人數，大約 10 比 1 位眼前的老闆，這還沒算上事先預訂並陸續來取餐的客人。忙到爆炸大概就是眼前的情景吧？我將目光收回馬不停蹄的老闆，在窗口前打包預訂餐點的他又問了一次：「小姐，你說冰拿鐵一杯齁？」他的聲音不再嘶吼，但眉頭仍緊皺。我說：「一杯熱拿鐵，謝謝。」

我想著，要是一開始老闆說「等我一下」，我們就能像現在一樣彼此優雅地「點餐」。他不必從工作區的另一端扯著嗓子大吼耗費自己的體能，也不必急著餐點打亂做事步調耗費心神。最重要的是，焦慮與匆忙的氛圍也不會暈染於他的營業場所。

心裡沒有餘裕的人

故事結束在我順利拿到一杯熱拿鐵之前，老闆因為急忙的肢體動作而打翻了冒著煙的拿鐵，在發出不耐煩的聲音之後又重新做了一杯。

我心想，他的精神一定很緊繃、很焦慮吧？客人那麼多，卻只有自己一個人。他應該很想趕快將已劃單的餐點送到客人手上，同時也想要兼顧還沒點餐的客人。依現場忙碌的程度，我猜（真的是猜）老闆平時應該有工作夥伴，因為依忙碌程度、老闆對自己的要求與情緒爆炸的力道來看，這個模式不是營運的長久之計。

當我想到這裡，我在對方身上看到了「我」。這部分當然是投射，是我頭腦裡的思路所編織出來的、符合我感受與感知的劇本。但這仍不妨礙我們帶著善意而非分裂的念頭看待老闆的神情與言行。我感覺無法善待我們的人，可能是因為心裡沒有餘裕釋出善意。

無法善待他人的人們，內心早已被焦慮與恐懼填滿，光是要處理自己的情緒、安撫自己的心神就足夠消耗能量，因而沒有多餘的精神好好對待他人。套一句長輩們愛說的：「自己都顧不好哪有時間去顧別人。」

餘裕讓人看見選擇

我記起《寄生上流》裡的經典台詞：「有錢的話，我也會很善良。」許多精彩的影評都提到這句話並不精確，認為善良是一種選擇，而非有錢的結果。我試著想，如果善良與錢無關，那麼選擇某個狀態的核心究竟是什麼呢？對說出這句台詞的角色而言，有錢代表什麼呢？我的答案（目前）是「擁有心裡的餘裕」。

我不是想替惡意對待他人之人開脫，單純的惡意本身就是為了使人痛苦。事實上，大多數的人際交往比起「刻意帶著惡意」，更多時候是「沒有餘裕」（包含身心狀態、資源財富、個人認知等）才讓心胸被負面感受填充而顯得狹窄。當心裡照不進光亮，會讓人誤以為被世界擠壓著，自然沒有空間好好善待他人，結果便給人留下不友善的感覺。

要是能夠遇上美好的體驗當然很好，但平凡或是踩雷的體驗仍在所難免（笑）。雖然我們不能控制他人如何展現言行，卻能練習讓自己的心裡保有餘裕，在遇到不友善的情境時減少心理負擔。我自己會練習：

1. 不急著下定論：保持觀察，讓子彈飛一下。
2. 帶著善意思考：如果對方不是帶著惡意，那麼事實是什麼？
3. 重新聚焦目的：撇除情境帶來的感受，我的目的達到了嗎？

買咖啡的例子：不急著為老闆扯嗓子皺眉的言行下結論，雖然看起來真的像欠了他五百萬一樣（笑）。他人不一定要很友善，但我也不需要承受他人不友善的態度。話說回來，老闆沒必要對客人不友善，事實可能只是他太忙太累才會看起來很不耐煩吧？雖然可能不會再來（至少在早晨時間），但我還是有買到一杯想喝的熱拿鐵，感謝老闆在這個時間開店，讚讚。

小結

有些人會說：「如果遇到對方玻璃心，那麼即便帶著善意也會被解釋成惡意。」可認真想想，我們只能控制自己的想法（如果能控制的話），而非他人的想法。面對心裡沒有餘裕善待我們的人，我們能做的只是盡量以善意看待，並在感到不舒服時選擇離開。畢竟沒人「應該」要對另一個人好，但也不需要承受另一個人的不友善。

另外，我們不需要壓抑情緒、只能單方面同理他人，因為我也不總是在面對這樣的情境時感到自在（笑），有情緒是很自然的。一旦坦誠地直面自己的感受，就有機會重新選擇要讓這件事在心裡發酵、延長自己的不舒服感？或是以新的方式應對情境、為自己做出積極的行動？

最後想問問，你也遇過對方態度很差的情況嗎？又是如何應對的呢？歡迎留言與我分享唷！

祝福路過的每一個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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