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先生為人正直自信,聰明勤奮;其妻子是天主教徒,而他卻沒有宗教信仰。多年前他曾問我:「我也想信天主,但就是信不來,你認為是什麼原因呢?」我根據自己對K君的了解,直接回答他:「或許核心原因是你的驕傲。」他爽朗地笑笑說:「我的確是挺驕傲的。」
最近我遇到K君,雙方再次就天主教的話題簡單地聊了幾句;他說了一段頗有意思的話,可能代表了很多想信耶穌但又信不來的人的想法,所以在這裏把他的觀點展開討論一下,希望能碰出一點火花,以促進我們的屬靈進步。
K君說:「我曾參加教會的慕道班學道理,差點就領洗了,但學習材料中有些內容我無法接受,產生了抵觸情緒;例如《創世紀》描述天主用六天創造世界,這⋯⋯這怎能令人入信?慕道班導師強調人必須對天主敬畏愛慕,虔誠崇拜,聽得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令我想起了《鹿鼎記》神龍教那些「仙福永享,壽與天齊」之類的肉麻口號。其實我很喜歡天主教,如果能入信,我會成為一個像聖人般的厲害人物。我一直在想,或許基督宗教跟佛、道、回等其他各宗教,所追求的目標其實都是同一地方。」
我根據自己曾在多個宗教修行的經驗,知道K君這個猜想極端荒謬,於是對他說:「絕對不是這樣的,有些宗教的目標不但不同,甚至南轅北轍;舉例說,根據基督信仰的聖經所載,天使加俾額爾向童貞女瑪利亞傳報:她將蒙天主感孕誕下天主聖子耶穌;然而,伊斯蘭教的可蘭經卻說:由童貞女瑪利亞所生的耶穌不是天主聖子,沒有神性,只是個凡人;巧合的是,向穆罕默德通傳這個信息的天使也叫加俾額爾。你想一下:如果基督宗教和伊斯蘭教所追求的終極目標是同一個地方,那麼分別向瑪利亞和穆罕默德傳信的兩個加俾額爾是同一個天使嗎?如果不是同一位⋯⋯」,K君用一種「不出所料」的口吻回答:「所以嘛,我認為包括《創世紀》在內的很多東西都可能是人憑空杜撰出來的。」聽到K君這麼說,我知道繼續交流的空間變得非常有限了,就對他說:「這就看你信不信天主了,我百分百相信聖經是天主的啟示。如果你有興趣了解我這個信心的內涵,我們可隨時相約吃飯喝茶,再詳細聊一次。」討論就這樣結束了。
這次短暫交流,讓我更加肯定K君想信天主卻信不來的原困就是驕傲。驕傲是罪中之罪,是罪魁;人就是因為聽從了魔鬼撒但的誘惑,吃下了天主禁止人吃的果子,才產生了驕傲之心,誤以為憑着自己那個被造的、有限的小小腦袋,就能達到跟無限的造物主同等的判斷力,「如同天主一樣知道善惡」(創世紀3:5),因而背叛天主,走向了真理的反面。
現在讓我們通過K君的觀點去看看人在天主面前的傲慢:
1)因為「六天創世」這件事超越了K君的理解力,所以他懷疑《創世紀》是一個虛構故事。這說明他拒絕承認有限所承載不下的無限。主耶穌說:「為人這是不可能的;但為天主,一切都是可能的。」(瑪竇福音19:26)無限且全能的天主絕對可以用六千億年,六年,六天或六秒鐘創造出具任何外表及內容的宇宙,渺小的人類有何資格和能力去審核並證明天主的作為呢?
2)人們在生活中若遇到貌若天仙、秀外慧中的異性時,必然會心生愛慕,出言讚美;如果有人看到這種人之常情就覺得肉麻,那麼他若非精神麻木,就是極度自大自戀。K君看到別人崇拜、讚美天主就起雞皮疙瘩,這說明他沒有看到,或刻意否認天主的偉大;他可能覺得天主不配被「如同天主一樣知道善惡」的人去崇拜。
3)K君說他很喜歡天主教,如果能入信,就會成為一個像聖人那樣的厲害人物。正是這種想法導致他信不了耶穌,因為「天主拒絕驕傲人,卻賞賜恩寵於謙遜人。」(雅各伯書4:6)K君還未認識天主,還未理解聖經,就說自己若成為教徒就會利害如聖人;這樣驕傲怎麼能得到聖神的啓發、基督的恩寵、天父的接納呢?聖人並非K君所想像的厲害人物,而是那些敬畏天主,步武耶穌基督,在真理中謹慎、警醒地生活,謙卑地與天主同行,因而成為信友模範的人。
4)聖經是天主的啓示,透過聖經我們了解到人類從被創造,犯罪墮落,被基督拯救,到進入新天新地的整個過程。天主聖子耶穌基督降世為人,向人類講解、見證聖經,並親自完成聖經所預言的天主救恩。聖經也記錄了一直跟隨耶穌基督,與祂共同生活的十二宗徒及眾多基督徒,為耶穌基督具天主性的言行及其死而復活的事實所作的見證。他們因捍衛真理而被羅馬帝國迫害,堅忍殉道,用生命為主耶穌作見證。K君懷疑聖經內容是人的憑空杜撰,這表示他懷疑耶穌基督以及用生命為基督作見證的眾多門徒都是說謊者。既然如此,「很喜歡天主教」又從何談起?要知道我們的教會是耶穌基督親手創立,從宗徒開始一代接一代地傳下來的啊!
聖經提到馬其頓有個賣紫紅布的女人,因敬畏天主,「主開明了她的心,使她接受保祿所講的話。她同她一家領了洗」(宗徒大事錄16:14-15);K君看到這種敬畏天主的人就起雞皮疙瘩,他的心怎能向天主敞開以接受基督光照?天主說:「敬畏上主,是智慧的開始」(聖詠集111:10),願更多人擁有真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