坂本龍一所著之《坂本圖書》中的夏木漱石篇章講述笛卡兒的機械式世界觀並不是世界真實的樣貌,而是應該以詩的邏輯去理解這個世界。其認為許多人士在作品中體現這樣的觀點。其中他提到的塔可夫斯基這個名字引起我的好奇心,查詢其相關資料時發現這篇講述其核心思想的文章讓我有所感觸:
https://moom.com.tw/tw/post/feature/andrei-tarkovsky
「他們對電影的需求,和對可口可樂的需求一樣。」他相信,在這種日漸普及的電影趨勢背後,隱藏著主導觀眾情感和認知的意圖,實際上是一種對人性的破壞。
可樂中的糖份和氣泡提供人感官上的刺激亦獲得即時的沁涼與醣份滿足。如同現在的電影對於普羅大眾來說不過是以娛樂目的為導向來滿足快樂。其充斥著鮮豔畫面與聲光效果,加上線性劇情與套路讓人即時填補生活的空虛。例如美國超級英雄電影中往往塑造出正邪兩元論的觀點,有能力者解救受壓迫的一方,簡化真實世界的樣貌:人非善即惡,對錯非黑即白。這些套路、情感都是被塑造出來的,角色都需要有合理的動機去推動劇情,我們被既定化的公式所影響,所有腳色都被臉譜化。下一句話會讓我思考幾個面向:
(1)價值觀往往是擁有最多話語權的人所決定的
我是由電影裡的諮商段落聽到的(好像是《長夜盡頭的微光》這部電影)。
(2)洪常秀談論「真實」:
無意間看到《在水中》這部電影於台灣上映,簡介上介紹其幾乎整部電影的畫面都是朦朧,看不清畫面,找尋導演相關資料時發現下述影片,我覺得很有意思。
這段話引起我的興趣是洪常秀導演曾於一段訪談中的回答:
A:「你的電影似乎捕獲了一些關於現實的秘密或現實的本質,例如在你的電影中對時間的處理常常出乎觀眾預料,又或者對同一場景賦予變化。這種秘密是精神性的還是具體性的,你是這樣思考你的電影的嗎?又或者你不會這樣去想?」
H:「即使我們表現出對於現實彼此間有著相同的理解,但如果你反覆去問同一個具體的問題,就會發現並非如此。我們假裝……我們希望相信我們生活在同一個現實裡。但現實永遠無法被捕獲,我們只是以人類有限的感官去經歷現實。」電影作為一種分享的媒介,我需要利用它傳遞某種訊息,有時候我利用技巧製造一些套路(cliche)。就是給予觀眾一些符合其預期去展開的內容,使他們自以為理解了,但其實都是套路。
將文字、語言、表情、肢體語言等約定俗成的套路試著去機械化地理解隱藏在背後的真實世界,但人跟人之間永遠無法真的理解彼此,就會理解為何《新世界福音戰士》的科學家希冀讓人類可以實現進化,以理解彼此真實的想法。
「我認為,商業電影這個可怕的代用品,會對無批判能力或文化素養的觀眾產生神奇作用(亦即把電影與生活混為一談),而且威力不亞於藝術電影對吹毛求疵的觀眾的影響。然而,二者悲劇性的差異在於,如果藝術能喚醒觀眾的情感與思想,大眾電影則以簡單卻強烈的影響力,徹底滅除他們殘餘的想法與情感。」
這對我來說是當頭棒喝,先前的我會觀看新聞、名人撰寫的文章建構自己的價值觀,抑或說是驗證自己的價值觀,汲汲營營於此。認為自己的視角深了,視野廣了。然而說穿了我只是利用別人的望遠鏡觀察世界。現在熱衷於電影或許我僅是做了件不同外衣包覆的事情,或許我熱衷於找尋規則、定律。抓著這條固定的繩索讓自己不掉入不安的情緒深谷。透過電影、書籍、自我對話讓自己去思索為何我會如此,這也是小小的進步吧。(?
「人類生活中有某些層面只有用詩才能忠實表達。」塔可夫斯基說。為了傳達生命中各種幽微的關係,其深刻的複雜性本質,必須跨越線性邏輯的界線,動用詩的邏輯與方法;如此,觀眾便不必依賴作者所預設的情節模式,由被動轉為主動,從散落的片段中思索其中的未盡之處,親自參與一場探索生命、人類情感和內在本質的歷程。
這段話會讓我想到《蒼鷺與少年》這部作品,我太習慣線性的邏輯思考,這部電影的敘事有些未詳盡之處,但當時「創傷理論」和「阿德勒」的論述讓我很觸動,某些片段帶代入我所理解的,還是很吸引人,用自己的五感、個人哲學觀去感受藝術品我相信不同年紀會有不一樣的感觸。
「我所有的電影所訴說的,都是人們並不孤單,也沒有被拋棄在空蕩蕩的世界裡 — — 他們與過去和未來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每個人的命運都和全人類的命運產生關聯⋯⋯即使有足以摧毀世界的戰爭,四處蔓延的社會災難,甚或哀鴻遍野,人們仍須尋找接近彼此的道路。」
現在的我是過去的積累,曾經讓我觸動的訪談片段與新獲得的資訊有所連結,一點一滴進入我欣賞之人所體驗的世界,再慢慢建構屬於自己的世界觀讓我愉悅,我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