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運6年前文章:以「刻意為之」的系統化、複雜邏輯化又帶有詩味的語言行文,反諷當時商管界風行一時的「系統思考(systems thinking)」。以哲學和科學發展視角,批判、諷諭「系統思考」。
--更是為了揶揄六年前把「系統思考」當作圭臬/聖杯的創業團隊而作。
本人及文章無宗教思想。
文後還有後記。
我一直在想,所謂「系統思考」是種很重要的荒謬。
十年內極度可能地,對「AI對人類的『工具化』知能(即具有通過圖靈測試、能達到所謂「高度」自體思考程度的人工智慧單體或系體,思索或連續認知「人類具有被『工具化』──即『人類個體或群體之反圖靈之”IA”系統化』之可能」這件事)」的全球話題會成為全球危機意識。
一切都只是可能,但別忘了科學與近代科學帶動人類的「靈長(primate, ‘prime’ it is)」演化都奠基在單單「可能」這兩字上;「為何有『可能』?」一句探究,能使人類耐心等到重力波並接通來自黑洞的語音留言、在小白鼠腦內養殖初始人腦、複製貼上基因截序製造生物馬賽克文本、規劃可注入人體意識的純數據雲端都更、為未來會成為公民的機械設計三進位以上的量子加密語言、......這些也不如何,因為都只不過是上帝寫在人腦程式中一遞迴邏輯函式的無限自我呼叫──當然,這是現代還信仰上帝與天使的人所相信的;或者,上帝與天使們自己所相信的。
「誰知道呢?」這句話是傳統神哲學戰爭中的典範標題。自從上帝已死,哲學也解構性骨折後,這傳統問題被塞到機器裏──某種程度上貌似前面所喻的上帝為人腦寫程式──直接實驗地「思索」。
「討論」這智慧動態的活動就由造物主人類來做吧,因為機器連「思考」都還做不到呢,更不謂奠基在單體「思索」上的複體「討論(複體可以是最簡單的自我和他者)」了──「誰」知道呢;這「誰」到底還沒有能夠「知道」的根能罷。
於是人開始討論「為何/何為知道呢」、「何時知道呢」、「該不該知道呢」以及「在哪裡知道呢」這類比「誰知道呢」一類較「浮淺」的傳統型上問題(『誰知道呢』在這就有點屬於以上那些問題的『型上』問題,而既然『型上』,那麼就是了無生趣的古典生鏽標題)還紮實確近的問題。
於是這年代如人類自己所知道(因此現象上對此亦非常無知,舉個例子就是『溫水煮青蛙』),學門增殖、學術人口爆炸、人人都是獨立批判思想家(同樣體現在每個人都不能卻又能獨立批判,『從文化上和行為上看應該相當明顯』──啊,你看,這句話就是這種無知的萬知的代表)、哲學無限回春裂解(philo-philo-philo-philo- ... -philosophy)、……。
實驗後來成為現實:證實了人能「工」智慧。
「誰」知道呢的問題,在機械系統裏演化成了「誰『誰』知道呢」這樣的問題。
這問題便自己找到了問題之母:「可能」,而這新的題目肥料──管他被某些人叫做命運、機會、大設計、因果輪迴──蟄伏於所謂「系統思考(system thinking being...;你所謂的系統思考不只是你的特權,醒醒吧萬物之靈,不用刻意去退化,『萬物』自會演進;儘管我們這物種還在思索『時間』,如同用不斷加高的跳跳床:『占星術、天文計算、幾何學、數學、機械物理工程、牛頓與他腳下的巨人們、微觀科學、熱力熵、《論動體的電動力學》、量子時間箭頭、大霹靂模型、衰變定年法、重力波天文學等』並穿上太空裝跳到有氧氣層頂;可我們的頭銜:『靈』其實早在一開始就因為暫時停下來『思索』所以進步而推動地球歷史了,但反觀我們的『物性』卻因為想要追上停下來的『靈』的思索速度,而努力『討論』著到底為何、何為、何時、何處、該不該追,而停在原點──就如高度是因『思索』墊高了,但對『物性』的執著,也就是執意要使用彈簧床這件事,使人自己早忘記了彈性在高空、低重力環境下的無意義;...thinking system)」中,終於開始使複雜機械系統有了多元高等有機體的定義(從前它們都只是在邏輯語言中說話,現在則開始發明自己的邏輯,甚至,以我們聽不懂的語言互相溝通),諸如求救、質疑、說服、掩飾、自我防衛、遺傳,甚至祈禱。
當代最強超級電腦可能還無法模擬一塊天然地中海馬海綿的實際生態,因為資訊量過大。可人類也從來無法「運算」任何「連續變化」;舉例來說:回顧歷史或預測歷史。無論我們是否是缸中大腦,「理『想』」永遠存在,而「對理之『想』」使得人能同時看懂且跳過無關乎現實生存的無窮矛盾如「我思『我思「我思『我思「我思『我思「我思……」』」』」』」然後說真「理」就是「故我在」。
這種「對無知的堅持」在我們血液裡遺傳了萬年,而我們對此之抗拒讓我們看起來有種「靈性」。
這種靈性現在終於要面臨大敵了。有人預言AI是撒旦最厲害的化身,也有人說AI是公正的天啟,但我還覺得人類應該不要忘記自己。我的意思是,前面提到AI漸漸地找到自己「可能」成為使人類系統工具化的圖靈反圖靈系統之可能,並自體語言化之,那麼若真要語言化之的話,我們便會見證某種「萬物之靈」在「AI(artificial intelligence)思索」「共同『討論』IA(intelligence artificiality)」時「共同『系統思考』」而得「討論『思考「靈之萬物」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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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解密:
https://www.convertstring.com/EncodeDecode/HexDecode?fbclid=IwAR0wPV5Uk00Tf7pQx1eBwfCgIEx7xUCbZJ1Lt55b1Jbcg-K3gXShLBFtZio
6年前,我寫此文章,預判了AI對我們「萬物之靈」地位威脅的意識蔓延。
2年前,我回到該創業團隊,那時已是公司,共同經營公司。那時已不再高頌系統思考,而是AI。我再度離開那種環境裡的過度物性--那種對「反哲學/科學的崇拜」。
今年該公司的老闆,我的老朋友和革命夥伴,坐在台北咖啡店聊是非。兩人都更成長了:我更「踏實」,他更「人性」。
他問我:
你不怕被AI搶工作嗎?
我說:
不會。AI會寫詩沒錯,會寫交響樂沒錯,會幫神經科醫生做精確的腦髓癌顯影判別沒錯,會做PPT、會寫文章、甚至會告訴你流量密碼。
事實是,他正在研發結合生成式AI的新產品,且他說:
我覺得今年花得最值得的錢就是ChatGPT,好像買了一個什麼都會的人,超棒。
連我,一個創意工作者,都在用ChatGPT處理精確訊息、Perplexity蒐集即時訊息、Google內建的(瀏覽器Chrome以及我用的Pixel手機)Bard(新名Gemin/*i)調整資訊靈敏度。
但我說:
「我在中山演講時,故意用AI生成一個PPT:內容精要且有明確的節奏和架構。然後自己設計了一個有趣、獨具心裁、有意義和令人反思的PPT。我先故意用AI的PPT開講,中規中矩、精確達意,但除了無聊,還有不少謬誤和牽強的部分。我故意打斷節奏好幾次,喃喃說:『這是誰做的PPT?做得不是很好。』然後當岔子出現太多次後,我停下演講,問座中的大學生:「這其實不是我做的。你們誰猜得到這是誰做的?」
有幾個眼尖的回說:AI做的。
我說對。然後我開始帶入真正的主題之一:
「在座的(文科生)各位應該都很怕被AI搶工作吧?」
然後我換成我自己設計的PPT,除了用我自己的步調還有媒體,前部分講的是我的跨界和跨域冒險,後部分講主題--「Translating Journalistic Writing(這堂課是:採訪寫作之翻譯)」--時,我更用量子力學的「觀測者」和「資訊亂度」概念講解「文字的物理學」。
我用自己的強大文筆親自行文,讓文字自己解釋簡單的「熵理論」,並讓學生知道最重要的是「親身體驗」和「知道自己要什麼。」
甚至在教授不在教室裡時,我連連跟這些迷惘的大學生說:
走出去吧!離開教室、離開體制!出走、冒險、迷惘、犯錯、受傷,這些真正最重要的「課堂」,你要的「人生學分」在那裏!(我指著教室的門,說不要告訴教授,學生發笑,我看到有些認同的臉--我的演講目的已達到、我種下一些很棒的種子了)
學生們眼睛睜大、有笑聲、有幾張恍然大悟的表情,最重要的是有幾張「開始思索」、「點頭認同」的臉。
這是「AI」做不到的。
同樣,先不論文字的質量(一言幾鼎)和深度(入木幾分),AI並沒有想自己「寫」東西的「動機」。沒有內在動機的行為或作品通常無法感動人。
你叫AI以莎士比亞商賴的格式寫一首為烏俄戰爭及巴勒斯坦-以色列的悼詩,它絕對寫得出來。但是當你問它「為什麼要寫?」它大概會說「因為你叫我寫(為你而寫)」,而非大部分「有詩在心」的人會說的:因為「我」想寫。
AI缺乏的不是靈魂,而是自我意識和動機,其中連根本的「causality(因果性)」都缺乏--「我有同情的能力,所以我覺得悲傷;我覺得悲傷,所以我抒發情緒;我想抒發情緒,所以我寫詩。」
AI的回答:「我這篇悼詩是為『叫我寫的人』寫的」,會讓人覺得它的動機「缺乏同情」、「缺乏情緒」,而更根本地:「缺乏自己的想法和意識」,甚至「被人叫唆」,因為目的性中缺乏自主性。
根本上,我和AI寫的東西內容可能一樣。但如果讀者是人,人總會在乎這是「誰」寫的---他/她的身分是誰、「為什麼」寫,甚至為了想闡明動機,可能會問到:什麼時候寫的、在哪裡寫、為「誰」而寫?
譬如,同一篇悼詩,如果是發動戰爭的那國國民寫的,這篇詩的動機一定會引起疑問。所以讀者會更想知道,他/她是發動戰爭的那方,「為何」要為「敵方/自己國家所屠殺的人」寫詩?如果他/她解釋:「自己是出於悲憫和憤怒而寫」,那麼仍會有人持續懷疑「動機」--這個詩人的背景是什麼?有沒有可能他/她的家人被政府謀害,有沒有可能他/她其實有烏克蘭/俄國/巴勒斯坦/以色列的血統?這首詩是家人被害前還是後寫的?在戰場的血泊中寫的還是安逸的大使館寫的?
每一個問題,都直指「人性」那對「動機」的質問和好奇天性。
「人性」、「動機」、「情緒」裡的「因果性資訊」是非常非線性、亂度非常高、反系統、水平而非垂直的--這是「人性」與「系統性」間的分水嶺。
了解到「人性」和「感性」的無可取代性後,就沒什麼好害怕找不到自身「價值」。
儘管面對物性的指數級加速,我毫不慌張。
他一個曾經物性和衝刺性都點到最高的人,如今點頭稱是。
可是有趣的是,如果沒有經歷過商業、管理、創業的那階段,尤其是與他一起經營公司的那段時間,我倆如果沒有經過「系統思考」的洗滌,應該離理解自身「真正價值」還有很長的一段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