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生活很簡單,可我從不感到無聊。 事情有該做的,也有自己想做的。復由這些事情,編織成生活大略的樣貌。 在密密扎札的色彩圖騰花邊和織紋裡,往往可以讀出一些啟示,所以我的生活不常無聊。然後,它們被我寶貴地收藏進日記裡。 hoto by zhou yu on Unsplash 這天,我晃到了信義區。一出捷運站口,便像走入另一個生態區;脫下學區的保護色,學生身分在這個摩登的商業區一眼可辨的樣子。回想一下,「北漂」求學迄今,我沒有在這個區域留下太多腳蹤,到此造訪的次數屈指可數。 我的凝視儼然屬於觀光客,可我來此有一個赴會的目的。 走在人行道上,也行在騎樓下,我等待幾個紅燈,經過幾個路口……排隊的名餐廳、小資情調的咖啡店、高聳方正的商業大樓、燈火通明的101、流動閃爍的車潮、布置精緻的櫥窗、安穩坐定的豪宅……一直是我的視線短暫駐留之處。 當我再走經幾家店面、旅館和住家,我撞見旁側的花店。 坐落在信義區的花店,當然得有一副優雅的外表;她的裝潢復古,深棕的木質擺設以及明淨窗前一簇簇嬌妍百態的花卉,在鵝黃色燈光的照耀下,不禁流露出華貴的氣息。 儘管擁有如此麗緻的姿態,我相信她依然懷有少女的情懷,那種最真摯、夢幻無價的情感──試想,曾有多少西裝筆挺的白領們一下班就到這裡買束花呢? 又有多少對中年的朋友在謀面以前,來這裡帶束花呢? 我的心裡雖為之驚喜,卻只是匆匆經過她,實在因為趕時間。然而,她卻惹我的眼波留戀,直到我的身軀將花店甩在身後,不得見她了,我才不再看她。 在回程的捷運上,我抓著站桿,細細思想著與信義區花店的邂逅──她可不是一般的花店。在這個區域,她與竹節的101是一對,成為「兩個見證人」;一個溫柔,一個剛強,各自見證我們每個人的性情當中,出生即有、後天還要更具備的特質。 說到「溫柔」,我想起牧師曾說: 「要把自己的內心、想法與行為,修造得如柔軟的皮膚、光滑又乾淨的水才行。內心與想法要柔和地思考,然後將自己修造得很柔和;行為也要絕對柔和地實踐,然後將自己修造得很柔和──」 「這樣的人會發光,會立刻讓人感受到其柔和與美麗,其形像與模樣也會變化而讓人看見其美麗。因此大家都會知道,對話時也會立刻知道,光看就會知道。」 論起「剛強」,他又說: 「在我們所前往的目的地前方,會有好的事物,但是在過程中會有困難。即使如此,還是要大膽!這樣才會得勝。」 「真的不能鬱悶地生活,不能生活在擔心與恐懼之中。」 「要大膽地生活,要動作快才行。要機靈才行,要聰慧才行。智慧要滿溢才行。眼睛要炯炯有神才行。」 這個對於學生來說,多少有點格格不入的地帶,猶有那麼美麗的花店;反過來說,那麼細膩的花店,還能在這個商業的區域裡優雅地吐露芬芳啊──剛強裡必須有溫柔,而溫柔裡也必須有剛強才行。 (初稿於2018年5月6日;修稿於2019年2月2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