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流是2018年韓國瑜參選高雄市所帶來的一股趨勢之諧稱,雖然這篇文章在一年多前的1124已經想寫,但後來想想就擱置了,而在這一年來也有許多分析韓流現象以及韓粉組成的結構的文章也不難找到,不過還是想提出這個觀點,韓流跟酸性體質的關聯。
酸性體質可常在長輩口中聽到,會說:「你吃太多肉了所以體質是酸的,所以蚊子才會叮你」、「要多吃鹼性食物,這樣才可以中和酸鹼值」這種苦口良言的話,然而,酸性體質根本就是一個謊言,如果會查證的話。根據天下雜誌《你的體質,不可能是酸的!戳破鹼性水、蚊子愛叮酸性人的五大迷思》酸鹼體質的作者是Robert O. Young,「2002年,楊恩出版《酸鹼值奇蹟》(The pH Miracle:Balance Your Diet, Reclaim Your Health)暢銷書。他在書中先強調正確資訊,「身體是鹼性的,但代謝的物質是酸的」(the body is alkaline and acidic by function);但以錯誤方式做為解方,即奉行「鹼性食物飲食法」:多吃蔬菜、水果,來讓身體不那麼「酸」。」但是,人的血液酸鹼值持續會維持在7.35到7.45之間,低於前者就是酸中毒,高於後者就是鹼中毒了。而確實的,食物有酸鹼之分,區辨在於代謝後的陰陽離子比例,例如酸性食物有如五穀雜糧蛋豆魚肉等,鹼性食物有奶蔬水果等。(可以前述標題搜尋該文章)不過結局是去年Young遭加州法院判處詐欺罪1.05億美元的處罰。
這跟韓流有些相似,因為韓流已經被證明是被操作的結果,而操作的過程中包括了內容農場、假帳號收購以及先透過偏頗消息的發送取得信任之後再以假訊息進行攻擊。在去年的高雄市長選舉中在媒體上雖然不無有支持韓國瑜的聲音,以及指控前市政府貪污行徑或者是二十年來的停滯控訴,但大體上暴露於公共媒體(臉書、IG)的論述都是可供檢驗的,包括負債的數額、各種政見的可行性(包括兩方),所以才會使得特定一方的支持者產生錯覺,其中的原因除了有同溫層的因素,也有著對於選民是理性的不當假設,尤其,再從後見之明察看一次會發現,情緒動員的能量在進化的民主時代是不容小覷的。那麼,問題出在哪裡?
當我們看世界的一處,或是我們眼前所見,就算我們站在高山遠眺,我們的視界總有極限,知己無知是蘇格拉底的省悟,當我們知道我們看見什麼,如果我們也能知道我們「沒看見什麼」,那麼也不難說這是對於兩千五百年前德爾菲神諭:「認識你自己」的實踐。在公共媒體之外,不可見的媒體在發酵著,也就是通訊軟體LINE。或許各國也有相似的現象,然而因為沒有做比較研究無法確證,然而在台灣的系絡下可以追溯的就是政治歷史中所導致的心靈萎縮。在威權的過往中人民是作為集體被統攝的,個體並不以「人」作為存在的樣態,而是「集體的一份子」,若為因則是如佛洛姆所說的放棄自由以追隨安全感的社會心理,若為果則是在統治者的高壓中威逼利誘使得噤語,無論如何,殊途卻是同歸的,也就是心靈委靡至喪失思辨的能力,也就失去了作為「人」最基礎的東西,畢竟哲學上粗括的人的定義:「人是有理性的動物」中的理性就是如此這般的事物而已。不進行思考、反思、查證,更甚者,對於特定來源的信仰使成偏執,在一次又一次的實踐中,使得即便事實明擺在眼前卻能睜眼不見,這不難理解,就如同許多人不願意承認某些事實,正是因為這個事實的存在會否定曾經以這個事實築造出目前自己的過往,也否定了自己,就像《北愛少女》中的神父以為聖母瑪莉亞顯神蹟流淚,最後卻被告知是狗尿而放棄信仰一樣。
另一方面來說,除了這種「不理性」的理由之外,出於「理性」的理由也可能又是一次的殊途同歸,因為這方便,你不用去拼湊這各種難以解釋甚至(看似)相互衝突的事件,而只要在表面說得通的說法中強力的予以彰顯有力證據就行了,就像對於台灣的民主化許多學者歸功於蔣經國,但簡單設想即可知悉沒有任何一個統治者會某天放下屠刀突然回頭是岸,這些學者忽略了美麗島事件,忽略世界的民主化浪潮,忽略中華民國在80年代受到的內部社會運動與外部國際壓力(逐出聯合國、中美斷交、橋頭事件、美麗島事件等等)所導致的民主妥協,這一切只不過因為,解釋這些太困難了。而在這樣的背景中,使得無論是特定的宣傳(propaganda)又或者是酸性體質這樣的謬誤能流傳在這些人之中。
韓流跟酸性體質的共通性是顯而易見的,簡單來說,會相信酸性體質的人就會追隨韓流,畢竟一個人作為整體不會同時是明智卻愚笨的,因為能得到明智的特質乃是在於面對事物的態度有著詳確的實踐,而能得到愚笨的特質則是面對事物只有著懶惰的跟隨,尤其2018縣市長選舉是與多項公投一起投票的,這些投票結果可以很明顯的是看到是種包裹式的投票,亦即是經過訊息告知投幾號不投幾號,而非逐一分析優劣利弊。然無論如何,教育終究是解方,在一年的反省之中有著各種假新聞的糾察機制,而也漸漸地有些人願意去考慮自己所深信的某些事物可能不值得如此深信,也漸漸地有些人願意承認自己的錯誤,省思出未來新的方向。那麼我想,這就會是在民主社會中一個好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