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從台東回來之後,腳越來越痛,不太能走動。很多時間都在家裡躺著,為了讓身體舒服一點,還多墊一條棉被。
有朋友說,我們應該要把握時間出去玩,留下美好的回憶。但他痛到不太能走路,怎麼玩? 骨轉移那個痛不是我們健康的人可以想像的。如果可以走,他何嘗不想出去?而且他也不想讓別人看到他不完美的樣貌,他是一個很注重外表和形象的人,上班時都會衣著正式得體,穿西裝打領帶,噴香香的古龍水。對,就是我們想像中的那種上班族的樣子!
人沒有動,也就不太有胃口。為了讓他願意吃東西,我特地開車到關廟去買他喜歡喝的酸辣湯。
當時的我,在開往關廟的路上,就是一邊開車,一邊痛哭。因為在家裡我不敢哭,不敢讓婆婆知道,她深愛的兒子並不樂觀;不敢讓老公知道,他恐怕無法實現他當校長的願望。有很多話當下無法說出口,只能往肚裡吞,放在心裡,讓自己苦。這些苦,無法發洩,只有在開車來回的路上,我才可以讓我的淚水肆意狂奔。
回到家門口前,把淚水擦乾,面對現實。
人前不哭,人後哭,我像極了我媽。
寫於2018.12.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