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遷居至林口以後,我便時常駕車前往一山之隔的八里兜兜風,然後足跡逐漸擴及對岸的淡水。在一次因緣際會下,我拜讀了馬偕牧師(George Leslie Mackay, 1844-1901)的《
福爾摩沙紀事:馬偕台灣回憶錄》,並且造訪了他在淡水所留下的醫館。從那時起,我對於十九世紀遠從歐美來到台灣的傳教士或博物學家的經歷與遊歷,開始產生興趣。緊接著,又拜讀了甘為霖牧師(William Campbell, 1841年-1921)所著的《
素描福爾摩沙:甘為霖台灣筆記》。
說實在的,我對於這兩位牧師遠從西方來到東方半蠻荒的異教世界進行宣教事工,雖然由衷佩服,但更引起我濃厚興致的是他們眼中百餘年前台灣的模樣。
讀過他們的文字記錄以後,我赫然發現--他們親眼所見的歷史事件,和過去歷史課本所上寫以及歷史老師所詮釋的角度,是多麼的不同,對我造成不小的衝擊,刷新我的三觀與史觀。
必須特別強調的是:無論你從什麼角度切入觀察歷史,都沒有對錯。不過,懷抱著開放包容的心態,多接觸不同的史觀,會對於過去與未來有更全面的認識,自然是好事。
以下舉出三點,說明馬偕與甘為霖耳聞目見的事件,和我過去所受的歷史教育之間的衝突。
殘忍殺害基督徒的漢人暴徒
記得國中歷史老師在講授到中法戰爭(1883-1885)時,講得口沫橫飛、喜形於色,畢竟這可是晚清以來的對外交戰中,少數取得勝利的戰役。坐在台下的我們,也感受到老師的喜悅,沾沾自喜了起來。
然而,馬偕在《
馬偕台灣回憶錄》的第二十章「法軍的入侵」,留下戰爭前線的第一手報導,帶我們從不一樣的角度觀察這一場戰役。原來,戰事期間,台面上兩國砲火往來,台面下漢人對基督徒的迫害和掠奪,也在街頭血淋淋地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