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個月檳州副首席部長揚言,如果大寶森節慶典被聯邦政府禁止、依然會不顧一切
照跑。結果聯邦政府當然不願意掀起種族糾紛,雖然他們制定的標準作業程序依舊被
詬病,但至少在檳城,金銀兩台神輦已經在今日清晨被送出喬治市的百年老廟,往位於植物園附近的半山廟宇前進。
大寶森節是戰神
穆魯乾戰勝魔鬼的節日,時間在泰米爾月曆的第十個月,通常坐落在公曆的一月或二月。我對相關慶典的內容也不是很熟悉,只能不負責地簡單說明:檳城大寶森節的慶典共有三天。第一天穆魯乾會乘坐神輦出行到山上去攻打魔鬼;第二天他的女神媽媽會給他送去一隻很關鍵的長矛;第三天他終於用長矛戰勝了魔鬼,然後接受信徒沿途的歡呼再回到廟裡。
總之,大寶森節複述著一個突破萬難、苦戰三天、最後戰勝一切的故事。大家也就藉此祈願,要是在今年能把魔鬼掰倒,接下來大概就會一直順風順水,直到來年穆魯乾決定再次去攻打魔鬼為止,不是嗎(我不負責任亂掰的對不起)。
所以政府怎麼可能禁止得了這種看似是對戰神穆魯乾的崇敬,實際上是對自己、對整個社群下戰書的活動?大寶森節當然得辦。
那新冠肺炎怎麼辦?
我覺得有趣的是,儘管政府已經宣布了標準作業程序,參與人數也已經被限制,但是沒有一個單位能夠阻止那些走在街上想要膜拜與觀望的人潮。據說場面一度宛如疫情前的盛況,警方也只能竭盡全力限制人數與提醒民眾要照顧自身安全。
今年我決定不出門,加上神輦遊行的人數減少、遊行的速度有被加快,在上午時段植物園附近的路段就已經爆塞。我公司就在附近,同事急聯繫我說沒什麼要事就別進來上班了。我只能呆在家裡繼續迎戰——啊不對,是工作。
你知道往年檳城人是怎麼慶祝大寶森節的嗎?
檳城大寶森節有兩台神輦,一台是金色的,一台是銀色的。金色神輦是檳城政府的興都基金會2017年開始推動的,過去一直只有一台銀色神輦(金神輦出現以前當然已經幹過了一場架,型號)。圖為攝於2016年的銀色神輦出行的景象。
每次神輦的出行都有信徒沿途朝拜,包括拋椰子與獻上供品,因此過程緩慢。第一天的遊行通常都需要花上20小時左右,天還沒亮就要從喬治市古蹟區內的廟宇出發,深夜才會抵達靠近植物園的戰神廟。要參與整個過程還真是一大考驗,更何況許多信徒都是赤腳在熱帶的大馬路上苦行的。攝於2016年的信徒對銀輦獻祭的景象。
第二天夜裡穆魯乾的女神媽媽要給他送長矛去啦,通常這趟遊行只有廟裡的祭司與理事參與,而且是清晨兩點左右出發,一路走到天亮才抵達。我跟同伴就這樣傻乎乎地跟著他們走完了全程,還真是青春啊,我應該再也不會做這種事了(我是說從凌晨走到天亮這種事)。攝於2016年,隨車祭司半路停車為守夜的信徒祈福。
2017年以後才出現的金輦出巡啦。疫情前的大家都好熱情啊,我最喜歡這種充滿節奏(印度音樂真的很酷)的大拜拜。(攝於2019年)
說到大寶森節,當然就是要拋椰子啊。不是你買的椰子也沒關係喔,信徒都會把它堆放在路邊,大家就是要在神輦經過前瘋狂把它砸完。據說有淨化神輦的作用,但它也淨化了這個城市,淨化了你自己(好吧我自己說的)。總之一堆人互不相識卻一起砸椰子超爽的啦。可是,你應該會問:要一直砸椰子應該就要封路吧?可是要一天內走20多個小時的神輦幾乎穿越檳城的繁忙大街,怎麼可能說封就封,經濟數字會牽動一切啊。所以檳島市政府的應對方法就是出動他們超級厲害的清道夫。看到後面的小小挖土機嗎?清道夫會把所有砸完的椰殼推掃到一起,挖土機就會立馬把它們鏟到車道旁,神輦經過以後還有垃圾車把它們收走。所以大寶森節期間檳城可以不封路真的全靠這些英雄(他們還會把沒砸碎的椰子掃到你面前喔:給我砸碎了才好收拾!)。(攝於2019年)
大寶森節的夜晚,從山上的戰神廟遙望檳城,今年又是全新的一年!(攝於2019年)
還願的人們扛著重重的贖罪架在通往戰神廟的路上起舞。(攝於2019年)
還願的方式有很多種,這是其中一張比較不血腥的照片(你懂的)。扛贖罪架等激烈的還願方式今年在疫情下被禁止了。(攝於2019年)
供奉牛奶的婦女們。我們在現場看到的是頭頂或肩扛奶壺的人們,可能是從很遠的地方赤腳走來的。我在2016年與朋友擠不進人潮洶湧的戰神廟,想說先離開到市區去覓食,卻看到有信徒扛著奶壺從檳島碼頭附近開始徒步前行。他們應該是剛從北海地區(Butterworth)搭渡輪過來的,起始點如果是檳島碼頭,他們至少要赤腳走八公里左右才能抵達戰神廟。(攝於2019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