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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識羞辱創傷 (一)裡提到當我們將生活經驗裡習得的羞恥感內化後,較不恰當的學習方式是深入內化到我們人格裏,成為人格的一部分後,在往後的社交互動上,沒有把持好界限的分際,下意識屏蔽了真實的自我。
身體的自我傷害:自虐的快感
在我的國中時期,就曾目睹同學的自殘傷痕。這樣的傷痕背後包裹了當事人的不安、焦慮、憤怒、恐懼、自我厭惡、羞恥感等情緒。根據《羞辱創傷》,在遭受羞辱創傷的孩子上傾向有自毀或自我傷害的行為,也因為無法和父母學到健全的自我與情緒連結,透過這樣自虐行為尋求快感,轉移自己的注意力,稱為自我懲罰式的自我安撫。
重要帶來愉悅感的大腦激素「腦內啡」在我們感受痛覺時也會釋放,嚴重也甚至會上癮。舉個較為好理解的例子,好比我喜歡吃辣,辣也是種痛覺,而吃辣後我的大腦也會釋放「腦內啡」,進而獲得愉悅感。在我壓力大的時候可能就會想吃辣,若沒有控制好量的話,我可能就會對辣上癮,繼而不斷透過吃辣來安撫我自己,達成壓力的釋放。
心理的自我傷害:自厭懲罰
書裡提到,羞辱創傷造成的「慣性羞恥」,最直接的表現是否定自己。
因為過去展現真實自己的當下的不好回憶,在引起情緒重現後,認為展現真實的我是一件危險的事。「做不好?那就是我的問題。」當事人想的是「我」不好,而非我「做」的不好,這完全是將焦點放在不同地方。
我在去年迎來壓力累積爆發的一次危機
約莫是去年4月左右,我在騎車回家的路上,盯著必經路上的紅燈,突然眼眶紅了,無法抑制眼淚一直瘋狂恣流在我臉上。令我恐懼的是,我沒有難過或悲傷,也不是憤怒,我只是需要哭一場。
我邊哭邊慢慢移動到待轉區,我就放任哭著,車流量龐大的路口交雜著引擎聲,誰也不會聽到我在哭。我緩緩冷靜過後,才意會到我剛怎麼了,我可能需要深入檢視自己的心理狀態了。當時我的確因為面對課業與新業務的不適應,我知道我不開心,還買了一些心裡書籍嘗試化解我的困惑還有焦慮不安,顯然那是不夠的。
由於正好去年5月台灣爆發了較大規模的疫情,公司放我們居家工作的時候,我的心情挺複雜的。因為疫情只好關在家,但又慶幸我可以離開辦公環境喘氣的感覺很好。我花了一些時間陷入虛無的狀態,也就是我確實開始出現一些憂鬱的狀況,焦慮的時候心臟跳個不停,停下手邊工作好像可能有什麼事會發生,而且我開始摸不著接下來怎麼走,我完全幻化為一個無感知能力的機器人,所以我也搞不懂為什麼我要存在在這裡,能不能提早登出這個像遊戲的人生?
以身為一個工作狂為傲,逃避可恥就算有用也撐不久
我與工作的關係有點微妙,細分工作狂的類型,有些是為了達成自己心中的完美,有些是害怕停下來就輸了。
我的工作狂症候群並不是偏執,而是討好。可笑的是,我一直以來都沒發現這件擺在眼前的事實。誰喜歡工作呢?如果能夠想出很快的方式就能解決工作的話,那我會很用力想的,就算一時想不出來,做著做著總會找到貓膩。而我成為一個工作狂是因為,我的表現創造出來的實像能夠獲得公司認同,那我也會肯定我的表現,進而讓我感受我的存在意義。
相反的,我面對擁有大量變數的業務,又缺乏能一起討論的工作夥伴,完全把壓力放在自己身上,似乎沒解決這些問題、沒能想出解法,就會有人對我失望了。不過這是真的嗎?確實老闆會對我失望啊,但我怎麼跟著也對自己失望了?後知後覺的我,面對一個老闆對我的評價和意見,遠大過於我對自己的定位跟價值,或許在工作上,他對我來說是很有影響力的角色,但工作也只是生活中的一部分,並不需要影響到自我價值。
我也沒有意識到自己採討好策略在過人生,但你對面一個感受到威脅的人,你忽略自己的真實感受,那是只剩下生存的反射動作,「我該怎麼做,他才會放過我?」總而言之,我的表現已經不是在滿足自我的追求,而是這些成效是否能獲得認同而已。內心再也騙不了自己,於是真實的我在那一刻爆發,而我竟還摸不著頭緒我發生什麼事。中間過程並不是沒有疑惑,我只是欺騙了自己,選擇逃避我對於這份工作的感受,自己的感受是真實的,對自己不需要那麼殘忍或是隱藏,我完全不相信自己了,於是我迷失、我沮喪、我低潮。
寫在工作狂之後
現在還在練習戒掉工作狂這個癮頭中,我對於自己感到不舒服時,不像往常逃避,畢竟當你覺得知道而你行為卻是反向操作的時候,其實你根本不知道。那難道工作一點妥協都不行了嗎?我該怎麼繼續在職場上奮鬥?
跟人互動勢必會有妥協,但我深刻學習到,妥協不需要被迫,我選擇妥協跟我被迫選擇妥協的心情是截然不同的。要是我真的不想妥協,那我也繼續溝通到我能接受為止,也就是清楚了解自己的底線在哪。當我又想熬夜加班的時候,我必需有意識地問我自己,請問我現在加班的理由是什麼?如果是自己對產出品質有所堅持跟要求,所以我選擇加班,又或者,我是怕目前的工作進度滿足不了其他人的期待,所以我現在才坐在這裡加班呢?這完完全全是,兩回事。
最近也越來越能感受到心中雙眼的清晰度,這是唯一跟自己能愈發貼近的方式,如此也才能真正知道自己的存在價值是什麼。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