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弄了個接近半夜的聚會,在十二通的奪命連環扣之後,我依約來到,信義路巷子裡的房子,80坪,空的讓人覺得不舒服。
還好料準了這聚會的空泛,我還專業的穿上了叫的出牌子的襯衫和配件,早幾年還以此種派對為樂的我,現在只覺得是一種分秒煎熬。朋友按慣例的把我在場子裡以紅毛猩猩的方式繞場一週之後,把我一個人在靠窗口可以抽煙的地方放了下來,自顧自的轉場子去了。
對於這種場子,我太瞭,一堆什麼長和什麼師的名號,叫出來都能唬人,年薪和開的車成正比,手腕上的錶通常沒有見過,通常可以抵我半年的薪水。我想走了。反正我已經繞場完畢,有依約出現就是對朋友最大的交待了,南瓜馬車時間夠鐘,可以閃了。
就在找地方放酒杯的時候,一個好看的傢伙從靠近第二玄關的酒櫃旁走了過來。自從離開了單身公害幫之後就過氣的人來說,這種訊號,很嚇人。我避了眼神挪動身子要閃了,那人叫了我的名字。「靠!認識的!」我立刻打開資料庫,試著叫出什麼資料來。
廠商?客戶?舊同事?媒體?記者?公單位?舊愛?短歡?上過的?網友?還是曾經想把又把不到的?那人看出我老記不得人的窘態,開口了。
「好久不見!好嗎?」要怎麼答?當然很好。
「還住在城外嗎?」知道我住哪?完了!
「還在科技業嗎?」靠!兩年以前的資料。
「你很少這麼晚還出門參加聚會吧!」靠,這都知道?
「工作還是一樣忙吧?」有必要聊的這麼深入嗎?
「看你氣色,還老是睡不好吧?熬夜?」這誰都知道吧!
「你很久沒有來找我了!」怎麼會有夜店台詞?
那人看我一臉呆滯,知道我是記不起了,「不記得?」我誠實的點了頭。「基隆路?天橋下?服飾店旁邊?三樓?」媽的,是什麼怪地方?難道真是夜店咖?這是信義路的豪宅,媽的在這裡遇上夜店咖?不搭!太不搭了!我它媽還穿了新鞋呢!
「我是王醫師,不記得了?」媽的,哪個王醫師?幹嘛的?哪一年?看什麼的?感冒?腰痛?整脊?復健?失眠?幹嘛的?那人遞了卡片,我在心裡翻了十個大白眼。沒理由心理醫師需要把病人的點滴記的這麼清楚吧?這會不會有點太沒禮貌了一點?瞭我的程度應該比我自己還瞭吧?來這招!
「有空打電話!」那人微笑的走了開去,我沒命似的逃了出來,在心裡默默的唸著;「媽的,心理醫生,你好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