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末至臺大美術館看展,出門通勤想看一些軟性的書,挑選李琴峰的《獨舞》,閱讀半本後察覺書中敘述高中升學時與初戀伴侶相約的杜鵑花城見,即是台大。過往的時間線與當今的日本職場生活,兩條時間軸故事,探討對於女同志身份認同的理解與社會與自身生存價值的關係。
《獨舞》有一部分取材於作者的自身經驗,就讀台大中文與日文系的李琴峰,赴日過了一段日本上班族的生活。如同書中的主角紀惠,隱藏著過往的創傷,捨去過去的名字,在無人認識的異地,開啟新的人生。
然而出走的只有肉體,而心靈早已在那個暑假終結,要好好活著必須注視夕陽暮色下那道長長的黑影,透過書寫死亡,她終於活了下來。
*以下會微微透露小說情節,但不涉及重點轉折情節透露。
藉由兩段感情對象,女主角探索著愛與生存的意義,莫過於圖一個理解。
與第一位交往對象小雪在圖書館相遇,「她心裡一陣刺痛,瞬間明白:她一直都在看著我。」一個眼神,彷彿構成了永世的靈魂伴侶。
而與第二位的小薰,在解釋「 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生」這首名詩時,卻有著本質上的差異,她感受到的是春天的新生氣息,而無法理解安史之亂後的長安城,再也無法興盛走向衰亡。也暗示著小薰無法接納女主過去的傷痛殘缺。
小說在這裡彷彿被中斷,轉換成作者第一人稱的日記體,與混亂、破碎的心情相呼應。與精神科的唔談中,試圖尋找與過去和解。但真的做得到嗎?
女主角用逃避的方式,結束與人之間的關係,閱讀至此,我思索著人可以改名,拋棄身份,到另一個異地生活,但能逃出自己的人生嗎?心結始終需要自己化解。
我存在於世界的裡面,世界在轉,我也在轉,但我轉動的軌跡,和世界的軌跡,感覺是完全不同,且毫無關聯的兩種事物。
不敢說讀過許多同志文學,但最近翻閱陳思宏〈樓下的好人〉、郭強生〈用青春換一場相逢〉,相似之處於孤獨無法被理解之感,即便生活過得充實無虞,心中的匱乏仍無法填滿。在茫茫人海中仍求一個真切眼神關注、在冷漠都市裡仍求一份真心陪伴。
「身為自己,這就是我生命苦難的根源。」—獨舞
如同書中所提:乾脆選擇相信孤獨是文學的必要條件。我也漸漸無法分辨是同志文學、抑或是純文學有著這共通的傷感性?
炙熱的暮暑參訪臺大新成立的美術館,與其說是美術但更多是藝術史學的衍生。館藏收藏漢代的古物,從古人的陪葬品推敲生前的生活樣貌,酒器、舞俑、塔樓、仙山、寶馬、寵物、女人,都是生前所愛的事物,埋進土裏,ㄧ晃眼即是三千年。
在史學家的眼裡,考古即是另一種書寫死亡的方式,也讓後人知曉曾存在的痕跡,如同所有能留存的藝術形式「曾經存在過」。
李琴峰的獨舞內有一段與女友小雪談論女性同志作家的創作,寫到:
「她的作品賦予了她的死亡以意義,若人只是死了什麼都沒留下,不覺得等於虛活一生嗎?」
小雪回覆:
Pei do Nothing 無所事事人生委員會
Peiwen.k 攝影,插畫,文字創作者。
台大最新開放的美術館,台大博物館群系列除了動物標本館外、植物標本館也值得ㄧ訪,志工解說十分詳盡,很喜歡生活用的植物區,將日常器物原來的植株做對照,會有神奇的發現家成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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