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動物學家證明了動物也會嫉妒,我懷疑人類絕對是名列前茅。理由無它,就是我們人類有太多記憶能力,還能化為具體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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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嫉妒所未知的空白
原文書名:L’Occupation , 2002
作者:Annie Ernaux 安妮 艾諾(註)
出版社:大塊文化,2022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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悵然若失後想起了纏綿悱惻。我怎麼老是一直想著另一個女人馬上取代了我的位置。我無時無刻地聽見、我似乎望見那個女人,那情景肉慾滿溢、這過程會是高潮不斷。彷彿那些性愛本領一流、這個傲慢狂妄的女人啊,怎對著我耀武揚威?
偏偏是一個30歲的男子,可以選擇的對象很多,偏偏就挑上一個47歲的女人? 47歲?足以做他阿姨了,叫我情可以堪?雖然我已脫離了十八年的婚姻,雖然我們在一起了六年。
是我主動像W提出分手的。但W的新歡,到底是怎樣的女人呢 我想盡辦法,我一定要取得有闗這女人的一切資訊。我用盡方法找她。我只知道她,47歲,穿著端裝大方,髮型一絲不苟,在教書,已離婚,有個16歲的女兒,住在法普大道一間豪華公寓,是哪一所大學呢? 聴說是講師,我彷彿在多次學術會議中快要碰上她了!是她嗎?還是另一個她?
我期待......還能有什麼理由能夠說服你回到我身邊? 除了這件事我說不出口:「我想跟你做愛,讓你忘記另一個女人」。我真的很難過,「你心甘情願的讓那個女人征服你,但你從來就不讓我征服你?」
這個女人是誰?心懷嫉妒時,最奇妙的一點是:整個城市、整個世界只有一個人的存在!而自己偏偏永遠碰上那個人。
我一直在找這個女人的電話,心中千萬次的迴響:要是讓我找到你的電話,一接通我就要大罵:「他媽的賤!賤貨!賤貨!賤貨!……..」。我要咀咒W,王八蛋,去和你的婊子在一起,最好這女人的女兒一樣愛上了W,將你們的關係搞得一團亂。
W不是我的W,我還有L。七年不見的L君,回到法國一陣子,我們相約看戲,在他父母家裡,我們情不自禁地客廳做愛,他說我真美,親密技巧非常棒。但在我回家的路上一路想著,邂逅不能讓我解脫痛苦,我期待的感情洗滌作用並沒有產生啊。
回想著,我的恐懼竟是和W交往不知不覺的日常習慣,它們是那麼根深蒂固,不再讓另一人占據心頭,破除幾個月的魔咒,像是走出一扇門,進入另一扇門般的容易嗎? 簡單嗎? 移動不需動腦,但怎個內心空空蕩蕩的,似乎還缺了什麼!
我想。。因嫉妒而幻出的各種聯想,既飽受折磨又像冷眼旁觀的觀眾。
我終於逃脫而出,現在的我,不想再回想過往你與我共同出現的一幕幕。
我能做的就是,把我們認識的過程,用我最底層的絡印,約化成一行又一行的文字,我辱罵、我自責、我失落、我重生。
《後記》:
這本書封面寫著:
“她主動結束與W的六年戀情,但和他仍互通電話,偶而還是會見個面。一晚W來電,說要與另一個女子同居,從那一刻時,另一個女人的存在侵占了她的存在。”
這本書封底寫著:
“一場似已煙消霚散的愛情,成了那化不開又捨不去的依戀,她苦苦尋覓著有關取代她原有位置的另一個女人的任何訊息,用以勾勒出某種嫉妒下被全然占據的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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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
作者:Annie Ernaux 安妮 艾諾
1940年生於法國諾曼地,作品幾乎來自個人親身體驗,帶有濃厚自傳色彩及私小說意味,她的眾多作品廣受好評且獲獎無數。2022年獲諾貝爾文學獎。
《L’Occupation》(2002)一書,以第一人稱私小說方式,赤裸坦誠地挖掘、暴露、解剖自身慾望,不矯飾造作女性視角,探討女性身自主與社會道德標準之間的扞格與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