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過春節的時候,家家戶戶想必最期待的就是一大家子齊聚一堂吃的年夜飯了吧?滿桌年菜,不知道你最喜歡吃什麼?是那一大甕料多味美的佛跳牆,滷得鹹香Q彈的豬腳,或是那一大尾鮮美可口的魚呢?
我的每一個農曆新年,都由一家人風塵僕僕從台北開車回花蓮,走過山海相傍的路途才抵達位於花蓮的老家作為開場,除夕當天子時的拜天公習俗則為整個新年正式拉開序幕。在經過一上午的傳統祭祀後,午後睡個覺起來,便又風風火火的準備起了晚上的豐盛吃食。
小時候,在廚房忙碌的是阿婆、媽媽和嬸嬸,現在大了,廚房裡的主力不變,但多了幾個幫忙著打下手的二廚,但一頓豐盛美餐還是得花上好幾個小時準備。每年的菜式都會稍稍不同,一張大圓桌上,最吸睛的莫過於已經當過三牲祭品的整隻雞,一尾煎得金黃的魚,或是滷得鹹香油亮的扣肉或是豬腳,那滋味兒真真是好吃的讓人可以多吃下好幾碗飯。
雞、豬、魚肉固然可口,但讓我最念念不忘的,卻是阿婆親手炊製的蘿蔔糕,以及用雞湯燉煮的蘿蔔。
純蘿蔔糕最喜歡的好滋味
沒有加蝦米、油蔥,只有蘿蔔跟米漿的蘿蔔糕看起來潔白無瑕
阿婆做的蘿蔔糕,材料只有在來米漿和蘿蔔,沒有油蔥,沒有蝦米,一整塊潔白如玉。一口咬下,沒有蝦米與油蔥搶了蘿蔔的味道,滿滿的蘿蔔清甜味充斥口腔,實在舒服!我尤其喜歡它被煎得兩面金黃,聞起來香氣撲鼻,咬下去時外皮有些酥脆,內裡軟Q,不必沾任何醬料,就是最為樸實的美味。
而這外面吃不到的蘿蔔糕,也只在過年期間才有,每年只能蒸那麼一兩個大圓形的蘿蔔糕,每個阿婆的子女都能分得一大塊,想再多吃些,除了過年時多吃幾塊煎好的以外,便是明年手腳快一點,才能多夾一些、多吃幾塊,祭一祭想念這好味道想了一整年的五臟廟。
雞湯燉蘿蔔一道看似簡單卻很不簡單的料理
澄黃油亮的雞湯跟燉得入味的蘿蔔,讓人忍不住一塊接著一塊吃下肚
而另一道同樣簡單的佳餚,沒有菜名,我便姑且以它的料理方式為它取個名字:雞湯燉蘿蔔,簡單明瞭,做法一看即知。
過年祭拜,不論拜天公、三太子,或是祖先,阿婆總習慣準備傳統的三牲祭禮,其中豬肉、魚肉有時會以其他肉品或是蛋來代替,但那一整隻雞,總是神桌上祭祀的主菜,多年來未曾變過。每一隻作為祭品的雞,都是阿婆上市場一隻一隻精挑細選挑回來的,雞隻買回家後,就以水煮的方式煮熟,煮雞留下的湯水就是燉蘿蔔的上好湯底。
澄黃油亮的雞湯加入大量切成塊狀的蘿蔔後以慢火燉煮,把本來白玉似的蘿蔔塊燉得裹上一層金色的滑順外衣,吸飽了鮮美雞湯的蘿蔔吃進口中,軟透多汁而不爛,雞湯的鹹鮮香醇與蘿蔔的甘甜融合的恰到好處,爽口不油膩,總讓人一塊接著一塊,一口一口扒著飯,捨不下停下筷子。
燉蘿蔔這樣好吃,那用來燉煮的雞湯嘗起來又是如何?雞湯最怕喝起來油膩,而今年用來燉煮蘿蔔的雞湯底匯聚了三隻全雞的精華,雞肉的鮮甜與油脂自然都被燉進了湯中。湯上浮著層厚厚的金黃色雞油,入口滋味更是濃郁醇厚,加入大量的白蘿蔔燉煮以後,不只白蘿蔔吸飽了雞湯的精華,雞湯也容納了白蘿蔔的清甜爽口,喝起來一點油膩感也沒有,鹹香濃醇的滋味包裹著清爽甘甜在嘴裡蔓延,吞下後咂巴一下嘴,口齒留香。
春節期間美食不少,從除夕一路吃到開工,主菜、小點、下午茶可謂是應有盡有,實打實的吃好吃滿。但是吃到的美味佳餚再多,我還是最喜歡這兩道相比其他氣派年菜,顯得特別單純無華的蘿蔔料理了。
說著說著便到了午餐時間,雖然回到台北以後就吃不到雞湯燉蘿蔔了,不過也可以從冰箱裡拿出遠從花蓮帶回來的蘿蔔糕,切上幾塊下鍋煎,便又是一頓美味的午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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