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諮商心理師Harris。先祝福各位媽媽，母親節快樂！
今天，我們不妨來談談與母親的距離。
精神分析認為，母親與我們的關係質地，大大地構成了人類潛意識。而潛意識總是以我們毫不自覺，或以為無傷大雅地，影響著我們的思言行為。用一個譬喻來說──今天也許你已經離家，但事實上母親仍然住在你的心中。佛洛伊德的得意門生 Reik 說過這樣的故事：他的妻子一直抱怨家裡很亂，需要僱用一個可靠又能幹的管家，Reik 便立即想到熟悉的 L 夫人（他們都是二戰時以猶太難民身份來到美國），她跟當醫生的老公有兩個女兒，很會煮菜，又樂於照顧別人。L夫人也許是個好管家人選。
沒想到 Reik 的妻子這樣回：「噢，但我一定不會僱用像 L 夫人這樣的管家，她年紀比我大很多，又是猶太人。這樣我是無法吩咐她做怎樣的家事的……因為這就像是命令我的母親做事一樣。」
Reik 妻子的母親比較晚才生育，而且剛好是猶大人，很會煮菜，這個跟L夫人的高度類似，讓她無法僱用。
顯然，與母親相似的人物，總是勾動起我們潛意識中的母親，影響接下來的行為與選擇。Reik 妻子之所以拒絕 L 夫人，並不一定出於討厭，卻可能出於她對母親的愛：怎麼可能命令母親去服務自己？
就像一般人在日常生活中，要是遇到一個跟自己母親很像的人物時，往往說出一句：「跟她互動起來，很怪！」
甚麼東西怪呢？是那種跟母親的情感與禁令，所造的莫名困擾與衝突。
佛洛伊德就強調過，如果男人遭遇到跟自己母親很像的女性，也許在情感上很合得來，但在性交時便會性無能，因為很不幸地，指向母親的「亂倫禁令」亦同時在潛意識深處響起警號了！
但臨床實況往往更為複雜。在我諮商工作裡有一位男士，他對某女士著迷不已，而她在許多層面與他的母親相似──當然，他對此毫無覺察。他跟女士的關係是一種極度的誘惑，無法抽身，即便女士已經狠狠地甩掉他，傷透了他的心……這是一個(性)慾望的漩渦？
我們為何無法拒絕慾望？在心理諮商的了解下，我們發現男士的母親本身就是一個在情感上很會操弄（誘惑兒子只能跟隨她的慾望來行動）的人，比如，她不會命令小孩陪她去逛街，但總是會說「也許媽媽會出意外，你哪天想陪我走走也無法了」之類的話。想當然，男士小時候根本無法抗拒這種有毒的操弄與誘惑。
因此，回過來檢視那位迷人的女士的行為，我們便發現了她身上有著類似的模式。這個發現讓男士能夠在心理上馬上拉開距離，試著客觀地檢視二人關係中的種種細節，好與壞的，她做的，他接受的，他樂於的，她無意的……
最後回來今天的主題「我們與母親的距離」──
(1) 在 Reik 妻子的例子中，與母親在情感上因為太近太親密，所以無法與這樣的女人共處；
(2) 在佛洛伊德所搜集的男性案例中，正正是因為與母親的親密，才會選擇類似的伴侶，但在性方面則可能受到干擾；
(3) 在我的案例中，男士當年跟母親的距離是在操弄與誘惑之下被拉近的，他會潛意識地選擇類似的女性，在性方面甚至毫無疑問的合，但反過來，則在情感上受苦連連，無法脫離。
接近、融合、分離、吸引、拉鋸、接近、掙脫……一切都源於「愛」這個字背後所盛載的種種情感真相。無可避免的，每個人都有一個老母，母親與我們的關係質地，以及那個距離的遠近聚離，必定讓人類痛極又爽。
因此，無論如何：母親節，快樂。
註：本文同步發佈於臉書專頁【哈理斯的精神分析躺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