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5最後的午餐,無有背叛

更新於 發佈於 閱讀時間約 8 分鐘

最後我要向自己致意。我想做這次專題,而且不勉強。發現我能順利做完了,也不難。那就這樣。除此之外還不知道我能做什麼,那就先這樣。
我願意試著愛這個在此次寫作中,盡量減少自我批判的我。我願意試著愛這個盡量不要對自貶、自嘲、自疑念頭當真的我。我願意試著愛這個盡量不被自己夠不夠格的講法所惑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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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換位演出劇情 ⟯ :覺知

我將離職的倒數3天,中午用餐時,海洋處長來我旁邊的位子坐下。他說:「最近比較輕鬆了吧 ? 」我心想此話怎講 ?! 後來我說,秘書甜甜應該今天下午就會拿離職單給他簽,他說「她已經拿給我簽好了」。我喜形於色的說:「這麼快 ! 甜甜真是我的好朋友 !」他笑了起來。
接著極簡的回答他問的,接下來工作要做什麼。然後就是一陣沉默到他離開。
先前偶爾幾次的共餐裡 ( 我們都是真的有事才會共餐,看來這次例外了吧 ) ,我也只主動問過他2次話題,一次是關於他的工廠工作歷程,另一次是關於他的孩子。這次我覺得不說話也無妨,就無聲的渡過吧。

一天遇到一個QS朋友叫小老師的。話說當初我要離開部門辦公室轉去IPQC的時候,拿了家裡種的鮮採無花果與鄰居種的神秘果,送給他當後補的束脩。
他說「有這種東西偶我都不知道」,包括脫水乾燥的無花果乾。他小心翼翼的問了半天食用方式,猶豫3秒,才輕輕慢慢的試吃看看,然後上網google。還好吃完後他說「可以接受」、「拿回家向孩子炫耀」。
我將離職的一週前,特地打完上班卡就溜去他的辦公室,在還沒幾隻貓到班的當爾,把我爸媽後來新種的美國黑櫻桃放到他桌上,留下一張告別字條。接下來應該就像平常一樣,不會再遇到了。
沒想到一天碰到了他,他表達完對於我要離職的錯愕,稍做詢問理解,接著拿出手機,指著照片跟我說,後來他找了有農地的同學,他自己也種起了無花果。
看著照片中已然結果的可愛小株,我非常驚訝與開心,這個不敢輕易嘗試沒吃過的水果的疑似城市佬,竟然當起了綠手指。當初我吃完天然美食後隨喜/冒險去兄弟地盤拉的屎裡,原來蘊藏著能發芽的種籽,落地生根,在他心裡也長出了綠意,我恨不得在那棵樹綁上鞦韆,搖曳在風中像飛起來一樣。

小白是另一個QS朋友,他都固定坐最角落用餐,即使只先放物佔位去呷昏 ( 台語 ) ,我也猜得到東西是他的。偶爾我會隨著心情,想跟他一起吃飯講話的時候,就會去坐他那一桌。
他的角色算是顯現我心裡小角落的小聲音給我看,心裡的OS有時可以透過跟他聊天、他所說的話裡,直接對答案。他的存在也替我眼中的工廠保留了一個不乖的位置,一個比較不跟大家一樣傳統的所在。
我在職的最後一天跟他一起吃飯。我一坐下來他就說:「要回心轉意嗎 ? 」我說以前我要當忽悠蚊的保姆,最近我同時當忽悠蚊、66%和新人的保姆。我告訴他不知何時開始,我使用系統的某些功能被被刪除權限了,但那其實是工作上正當可以使用的項目,也沒人告知或通知我,我就這樣人間失格了。他覺得這些事、抹黑、被討厭,都是指向某個人。

這場工作經歷,對我來說就像是完成未竟之事,像是補修學分,學會理解多數人內在的清白無辜。以前讀書的時候、畢業之後,都不喜歡也不想到常態的中小企業辦公室上班,確實也都沒那樣做。直到進迪卡儂物流倉,人生中第一間有規莫的公司,但後來因為職務的關係,只是從邊緣的向度去體會。

這次像是從一個老社會新鮮人的角度看企業組織裡的各種坑疤,有些坑可以稍作取暖閉關,有些疤可以掩飾原始樣貌,如何在坑疤之間繞路走而不要非自主的掉下去,就是對我來說滑稽怪誕、因循苟且的生存之道了。夠懂、夠能接受、夠不當真、或夠麻木、夠有勇氣或夠沒勇氣,就能自願性的待越久。一點都不舒適的圈圈莫名變成舒適圈。
但它確實是許多人一生的選擇。從中鍛鍊自我、實現目標、成為最適合其終生體驗的道場。

⟮ 破幻體驗 ⟯ :信念

以前我會覺得企業裡有許多麻痺的麻瓜,不想正視自己的不安、不敢跳出發臭的舒適圈、不願意嘗試不安全的事物。
現在我知道確實有一定比例的「無啥貢獻份子」潛藏在企業裡,但這是結構上使然,那種結構需要這些人當基底、當緩衝、當肥料。不是所有人都要前線衝鋒的。甚至要有一定的懶爛 ( 台語 ) 程度才能持續不斷的當好最小的一根螺絲釘。就算有些人看起來就是擺爛又不專業,也不能看外在表現就下評判。除了他自己,誰知道他的起心動念為何。
以前我以為,那些能一份工作做十年二十年的人很強,很有恆心毅力耐力。現在我知道,有時他們只是不敢輕舉妄動、懶得動,或者不要換去領較少的錢。
總之一切都不好說,實際上都嘛是不知道。此時,知道就變成是幻了。

⟮ 斷捨離 ⟯ :放過與放下

前個階段裡,沒什麼工作動力,一部份原因也是想去當女工耍自閉。沒想到一進去就要做研究,在IPQC或許能自閉,但又換去跟自閉不能有半毛錢關係的IQC,相反的,是個需要進行很多溝通協調網絡的工作。我認了關於不能自閉,乖乖在碼頭庫房做我的不良老少女。還好因為內心擁有對人的熱情,他們也熱情以待,所以乖乖陪人講幹話,無聊當有趣是真正豪友趣。

原來我卡關那麼久的無動力人生與無動力上班階段,也只不過是出於恐懼,一種叫做虛無感的恐懼,恐懼說穿了只是缺乏愛與光明罷了,毫無特殊之處,也毫無任何意義。
只是這樣而已。根本不是個事。也無須深究在意、那麼當真的卡著,無須認為缺乏動力的人生真是太有事、把它當癌症一樣憂慮。

青春年少的時候,就常常被各種關於虛無感的誘餌吸引,被姜太公釣到。24歲的時候讀電影系,旁聽美術系的文化理論通識課,拿著美術系老師手寫的講義,跑去找有趣的電影系蛋頭教授,指著講義上各種名詞的其中一個,叫做「虛無主義」吧,總之有虛無二字,問他如何解釋其意函。
老蛋頭心裡一定很想揍我,沒事拿另個老男人的歪醜字跡來亂什麼,只因為我教的是電影理論與研究嗎。妳以為妳是該科全班唯二不用補考的聰明蛋,就可以來找我老蛋的碴嗎。但看在學生又漂亮又對提問當真,實在傻的可以的份上,他沒有去拿掃把,只是踢踢皮球:「那妳認為是什麼意思 ?」總之最後他也沒說出個什麼。畢竟正常人無須被「虛無感」這種愛情騙子的甜言蜜語洗腦。只是我以為老蛋不太正常就是了。

⟮ 喜劇演員/說書人:圓滿的目光 ⟯:願意幸福

66%深怕自己會因是新人而被欺負,一開始抵死不學落塵與靜電量測,最後說出了她的條件:之後我要跟她平分那些業務。66%是入秋時我可以去找的老師,當我忘記怎樣暢秋的時候,去找她就能回復細胞記憶。而且她秋完還要掩飾因為她愛面子,而我不怕人家說我沒氣質又兼沒衛生。
表面上看起來我又入了最不想入的坑,但也是她臨門這一腳的神助攻,成為我看見離職時機的最後一根稻草。造化的發展真的有時候讓人感到神奇,用不可思議的巧妙拼貼,去講述那以沫難以形容的相濡。於是會甘心的入流,承認圓滿的感受就在一線之隔,幸福感在一念之間。

⟮ 一切沒有問題 ⟯ :臣服

其實存不存得了多少老本都不是重點,未來須不需要用到多少也不重要,甚至不會後悔現在做了或沒做什麼。只會豁然開朗的明白,沒有什麼事好後悔不後悔的必要,一切只會越來越清楚。既然現在就是會這樣那樣做,那就代表我現階段只需要存如此這般的金額。只要不是刻意的不依心,應當就能相應的匹配。計算機變成多餘。

⟮ 我愛你 ⟯ :創造

最後我要向自己致意。我想做這次專題,而且不勉強。發現我能順利做完了,也不難。那就這樣。除此之外還不知道我能做什麼,那就先這樣。
我願意試著愛這個在此次寫作中,盡量減少自我批判的我。我願意試著愛這個盡量不要對自貶、自嘲、自疑念頭當真的我。我願意試著愛這個盡量不被自己夠不夠格的講法所惑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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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ya的沙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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誤上賊船的靈秀兔子如我,再怎麼怪誕也應該是去演兔女郎的角色吧,或至少也是跟砂糖兔玩家家酒,怎麼是跟賊船上的虎克船長玩兩大有猜的曖昧呢?!還搶到機會難得的職務與獨享的休假制度,跌破大家眼鏡。 這個產業與職務的實相:簡單與困難、單純或複雜、辛苦及悠哉、高尚VS低賤之間,其實都只有一線之隔。存乎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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