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有時

疫情未起、還來得及出國時，在日本九州旅遊，來到由布院。

下午時分，遊人稀疏，遠方的由布岳依然故我，不因人多而嫵媚、不因人少而失色。在這個時刻，正好拿著小麥啤酒慢慢逛，從容拍照，毋需避開誰的人頭、不必擔心擋到誰的景，因為，街道上幾乎沒有什麼人，想怎麼拍就怎麼拍。

啤酒之所以迷人，冰涼的口感只是其一，小麥汁與啤酒花，透過酵母的發酵作用產生酒精，以及被封存於液體裡的二氧化碳入口所產生的氣體感，前者令人微醺、後者令人口爽，綜合啤酒花及不同麥種，創造出百花齊放的餘韻，酒不迷人人自迷有也。

啤酒和麵包一樣，都仰賴酵母發酵作用。

曾經我製作高比例的葡萄乾麵包，只因低溫發酵時間超過20小時，嚐者皆好奇麵包裡是否加了什麼酒。

沒有。

就純粹是酵母發酵作用，差別在釀酒酵母產乙醇能力較高，麵包酵母產氣能力較高。各擅勝場。

三、四月間，督生問，他有個朋友想精進自己的接案能力，是否我能讓這位朋友實習結束後再來我這兒接案。

可以呀；請他寫信來吧。好。

只不過，實習生永遠有忙不完的事，那位說要出現的人始終未出現。直到六月初，他才寫了封信來，自介是某某。當天晚上見到來信，我回了：「請寄來履歷。」

隔了三天，「最近期末報告多，回信會比較慢，請見諒。」

沒問題，「不過，內部實習生也在協調時間，還請六月底再和我確認。」我也是當天回了信。

然後就是兩個月後的現在，那位某某再度現身，再度附上履歷。

不過，收到信時已是晚上好幾點，我隔天早上回覆。又是晚上好幾點某某回信，並和我約了日期。至於時間？我是隔天早上回覆的。

「好的，沒問題。」隔天，又是晚上好幾點，總算和某某確定了面談時間。

啤酒釀造和麵包發酵都需要時間，建立關係也是。

那些一點一滴的互動時間序，就像是釀造發酵循序漸進，取巧不得。

和當事人建立關係是心理治療的基礎，有關係才能推展當事人的期待與諮商員的輔導；換句話說，人與人的關係是許多事情的基礎。我和這位督生很投緣，關係良好，因此他說的話我會記住放心上；我和他投緣，不必然就會無縫接軌到下一位。

如果這些點滴過程污染了雜質，或是時間過久變了質，成了醋，那麼麵包消氣不說，還會帶有酸味，那就不怎麼好了。

變質的啤酒？我倒是沒喝過，大概在出廠前就會被品管挑出打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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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酵母：決定自釀成敗的關鍵少數
https://pansci.asia/archives/318102

*啤酒酵母與麵包酵母
https://www.thenewslens.com/article/1012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