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小放學總在操場降旗,之後按年級排好路隊、走出校門。而功課已經在最後一節課的時間,在與柏凱、邦彥比拼手速下,完成了生字簿的書寫、課文的圈詞之類的,可以用速度完成的作業。
每當步履蹣跚的返家途中,腦裡只想著回家要看什麼卡通,會和兩個弟弟討論著今天禮拜幾、幾點是《閃電霹靂車》、是《灌籃高手》、還是《蠟筆小新》,二弟總是記得清清楚楚,而我總是記不住,但是每天都會看《七龍珠》;也期待有一天變得跟悟空一樣、越變越強,成為超級賽亞人來拯救地球。
到家後,媽媽會問想不想吃餡餅。如果今天沒有問,就去翻找零食,零食選定完,餅乾包裝打開的同時,遙控器開關的按鈕,也已經遭飛彈雷達鎖定,分毫不差的被手指按下。
總是一邊看著電視,耳朵聽見廚房裡;沾板發出鬥、鬥、鬥切菜的聲音,鐵鍋鏘、鏘、鏘炒菜的聲音,而且時不時還會飄出一陣陣的香味。
飽餐一頓之後,繼續看著《包青天》或是《施公奇案》,連續劇結束以後也差不多到睡覺時間,兩個弟弟睡放在地上的雙人床墊,我則獨佔單人床墊。
透天厝的二樓在夜晚裡特別的安靜,不明動物的奔跑聲聽得一清二楚。也因為這樣,不知道多少次在爸媽的吵架聲中醒來。
這天,突然聽見媽媽叫著我的名字,彷彿從惡夢驚醒般的睜開雙眼,再第二次聽見我的名字後坐起身來,看見媽媽站在房門口,我翻開棉被、緩緩地走向門口,看見媽媽哭泣的模樣,「我真的沒辦法了,我要走了」,她說。
我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她,只能默默的點頭,她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我走回床位躺下,難過哭泣、恐懼以後沒有媽媽該怎麼辦,忘記忍住不哭出聲音有多久,只清楚腦中浮現的是母親每日辛勞工作的樣子,從沒有好好休息的日子,卻打從心底的希望媽媽能夠獲得解脫。
「我們不過是拖累她的拖油瓶而已」、「我們就是害他們吵架的原因」,這就是我當時的想法。
現在回想起來,父母當時正經歷著轉職期,從西服店轉換為早餐店,而且餐飲工作正處於起步階段,當時的我並不理解為何他們總是在爭吵,爭吵的聲音讓我感覺好像我們小孩並不存在。
現在才清楚養育三個小孩是多麼不容易的事啊。清楚那時的我心情是多麼複雜,只希望他們不要吵架,所以一直很討厭吵架。對我來說「床頭吵、床尾合」這句話根本不是真的,吵架只會造成彼此之間感情的裂縫,感情的裂縫也會因為一點小小的舉動,更擴大它的範圍和深度。
在和前女友(老婆)交往期間,只要她不開心、生氣,一直以來我都是先道歉的那個人。原來這是潛意識帶給我的影響。
以至於有小孩以後,會避免在小孩面前爭吵的念頭。平時我們幾乎沒有紛爭,但今年有一次是前所未有的嚴重爭吵,在那之後希望再也不要發生,現在也都還沒有吵架紀錄,可能老婆也因此改變了也說不定。
媽媽好像在一個禮拜後回到家裡,看見她的左眼瘀青,我好像也沒有特別開心,反而覺得母親很可憐、很心疼,更加深了自己的愧疚感,這愧疚感一直到我有穩定工作後才近乎消失,不枉費他們過往辛勞付出的代價。因為國小以後再也沒有全家出遊的印象。
只明白,如果妳再也不回來,「現在絕對不會是現在的樣子。」然而,你選擇了回來。
我感受到了、我看見了。
在妳身上,學會了愛。 在妳身上,學會了堅強韌性。 在妳身上,學會了無悔付出。
人時常感到迷惘,也許一直是人生的模式,人生的秘境,也許不那麼容易走過,可能比當年要進入職場還要困惑不已。面對過去的經驗,我們誰都不能改變;面對現在的經驗,我們誰都能好好掌握。
「母愛是最接近上帝的愛」 —《梵蒂岡驅魔士》
我是冰淇霖,謝謝你的閱讀,彼此都在通往幸福的道路上,加油!
一起能量滿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