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張桌子,2000張臉孔。
她大約認得其中200張臉,但真正熟悉且心安的就5個。
最讓曉潔感到痛苦的不是那1800個陌生人,而是要應付那 200 - 5 = 195人。
傍晚5:30分,曉潔帶著疲憊的心情,跟著部門同事們搭上捷運,去參加公司尾牙。要不是為了抽獎,她根本不想去。
對曉潔來說,同事關係就像「煎牛排」,
她默默盤算著:
8分的5個人,不需想任何話題。
6-7分的10個人,想多聊幾句,於是腦袋開始搜尋、他們臉書最近都秀什麼東西。
5分以下的,能避就避唄,微笑是最好的道具。
今天走在曉潔身旁的是一位8分熟,駱琳。
駱琳最厲害的就是:「無論你跟她幾分熟,她都可以讓你感到好自在」。
彷彿她的名,駱琳(若鄰)。
曉潔與駱琳抵達會場後,就著手機在入口處、四處拍照。突然,迎面走來一位曉潔的3分熟。
「嘿~駱琳~不是說開會很忙,被廠商氣得半死,你也太快到會場了吧!」說話的是雪兒,產品經理的第一把交椅,個性強勢,工作能力強,說話又衝又急。跟雪兒負責同一個案子的時候,如果你跟她站在同一邊,那保證你的工作推進,順風又順水。
「嘿~雪兒,你也來啦,唉唷!我都要靠你幫我,沒你真的不行啦!」駱琳回應。
「大家不是都說我很兇嗎?你還想靠我喔。」雪兒笑笑的說。
「沒有沒有,我都跟大家說,你那是在『維持秩序』。要不然,那些廠商一個個都那麼調皮,這案子什麼時候才能結案啊。這、都要過年了,你說是不是!」駱琳巧妙的回應。
看著雪兒跟駱琳你一句我一句,曉潔覺得有點難,面對3分熟的同事,除了天氣,她一句話兒都對不上。
曉潔想到有一句話是這麼說的,「你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於是她乾脆放空。
幾分鐘過去後、她才驚覺,她把陪著雪兒的那位4分熟同事,錯看成0分的空氣啦!
但...這4分熟...是個主管啊!
「愛麗絲!是你嗎?天啊,我竟沒認出你!哎呀,這年紀大了,眼力都差了。」曉潔趕緊打個招呼。
「你是曉潔!對吧,我沒記錯厚。」愛麗絲親切的回應。
曉潔比愛麗絲早兩年進公司,但愛麗絲卻年長曉潔幾歲。愛麗絲的孩子現已上高中、加他本身事業心強,所以心思都放在工作,職等當然也不斷地爬升。
數年前,曉潔跟愛麗絲合作做一個案子,一度有快6分熟,但案子結束後,沒繼續維持,關係也就淡了。
「是呀是呀,好久不見。」上次打招呼,應該是去年的尾牙吧!曉潔在心裡的回憶著。
打完招呼,曉潔跟愛麗絲之間竟找不到下一句。
「請大家先掃QR code登記,排隊入場囉!」工作人員呼喊的聲音,就像是下了一場及時雨。
不過十來分鐘,對曉潔來說卻像一世紀那麼長,終於!
昏暗的會場,時而閃亮的舞台燈光輪轉,曉潔融合在舞台下的一片黑色裡。她低頭瞄了眼手錶,也慢慢放鬆下來,心裡想著:
嗯,還有180分鐘要渡過。
拜託拜託,老天爺,今晚的抽獎,一定要讓我中獎呀!
先佔個位子,就去飲料吧、拿杯冷泡「包種」茶
進場的人潮依舊洶湧,曉潔快步走往飲料吧。一個身穿深色上衣的男人在轉角蹦了出來,迎面撞上曉潔。她抬頭,一次捕獲3個8分熟,她發自內心笑了出來。
(未完待續)
曉潔的工作日誌 - 分集:
第1集:拒當炮灰,理出重點的產品經理
第2集:尾牙,各式人際關係的微縮模型。(本集)
第3集:善良的對錯,取決於...
第4集:委曲求全,是否有價?
第5集:曲終人散?唱一首夜來香。
第7集:公司就不是妳家嘛!
第8集:當風已成往事
第9集:人際關係的底層邏輯 - 呼之欲出
第10集:人際關係的底層邏輯 - 就是這個譜
第11集:實踐不了的知識,都是屁?
第12集:抱團是必經之路。
第13集:不敢要糖,是一種愚蠢。
第14集:要糖的藝術,在於恰到好處。
第15集:世界上有所謂的 - 真正的成功嗎?(完結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