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祖欣批評台灣料理界的「去中國化」,以及黃仁勳的台灣美食地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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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oto credit: 網路溫度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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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的餐飲文化,在經過島上各族群幾十年的交流之後,形成了豐富多元的面貌,長久以來,電視的美食節目總是歷久不衰,而這樣的熱潮一直延續到網路時代,像是網紅到處去吃的影片,也都大受歡迎。只要講到吃,台灣人就會展現無與倫比的熱情,每到假日,不僅夜市大排長龍,連大小餐廳也都門庭若市,甚至在社群網路的推波助瀾之下,連居家也興起精緻料理的風潮,讓鑄鐵鍋、氣炸鍋成為熱賣商品。台灣人重視吃的程度,簡直把享受美食視為無比的享受、以及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過著擁抱各式美食的生活,可說是台灣人最重要的小確幸。

台灣人這樣熱愛美食的心情,在輝達執行長黃仁勳數次訪台之後,達到了最高峰:這位出生於台灣、從小移民美國的台南子弟,除了會講台語之外,還喜歡台灣的夜市和餐廳。身價上兆的美國科技業總裁,到台灣各地品嘗庶民小吃的熱情,這樣的反差萌,讓「黃仁勳美食地圖」成了熱門話題。像是拉著台積電創辦人張忠謀去寧夏夜市造訪名店豆花莊這樣的有趣活動,除了宣傳自己的公司之外,還順便活絡台灣的夜市經濟,讓黃仁勳頓時成了台灣的美食大使。從夜市吃到餐廳,黃仁勳的美食地圖充份展現了他的飲食品味,也成為他與在地「搏感情」的最佳方式,在黃仁勳離台後,相信大家最大的迴響應該是:黃仁勳來台必吃的花娘小館蒼蠅頭,到底是有多好吃啊…

臉書有2萬人追踪的台裔德國飲食作家莊祖欣,上週在臉書上的發文引發眾怒,引述如下:

這次回台有幾點觀察:
第一,我家附近的精緻餐飲幾乎都變成日本料理了,中式熱炒如宮保雞丁、麻婆豆腐、獅子頭、梅干菜扣肉等,都成了廉價的便當菜。少有裝潢典雅、料理精湛、服務周到的館子,專打中式餐飲的招牌了,中式餐飲大都是不登大雅之堂的小吃,如燒餅油條、清粥小菜、自助火鍋、家常熱炒等。(話說回來,小吃的可愛,本來就不在乎登不登大雅之堂)
一級的川菜、江浙菜、揚州菜、廣東菜、北方麵食,都逐漸消失。那些在我成長年代、承繼豐富的大江南北飲食文化的台灣,都跟著『去中國化』一起被去掉了。
…不過回台灣對我而言是回家,不是fancy渡假,有機會跟爸媽相聚,跟媽媽聊天,逛Seven、全家,附近走走,買買便當…我就很滿足了

這段貼文可以吐嘈(台語正字:黜臭)的點實在太多了,分述如下:

一、她所說的「一級的川菜、江浙菜、揚州菜、廣東菜、北方麵食」,在台灣只要出得起錢,高級餐廳統統吃得到,而且生意好得很,根本沒有逐漸消失這回事。她後來在留言修正說「家裏附近這類的餐廳漸漸消失」,這樣講又更沒常識了:這麼費工的高級菜色,一般的家常小館就算會做,也不可能放在菜單裏,因為做工繁複、不符成本啊!以前人工便宜的時代,當然隨處可見;但是現在工資高漲的年代,這些精巧的高級菜色當然只會出現在高級餐廳,她是多久沒在台灣吃外食了?

二、「廉價的便當菜」是什麼意思?「宮保雞丁、麻婆豆腐、獅子頭、梅干菜扣肉」這些支撐著全台灣上班族午餐便當的美味菜色,居然被她視為「廉價的便當菜」,是說這些菜色應該像在戒嚴時代只出現在高級餐館、高貴到庶民吃不起的程度,才是她認為正常的情況嗎?一句話就可以同時惹怒全台灣的便當業者以及全台灣的上班族,她也真是了不起。

三、「燒餅油條、清粥小菜、自助火鍋、家常熱炒」招誰惹誰了,居然被抓出來成為「不登大雅之堂」的代表,相信喜愛這些菜色的人們,以及相關餐飲業者看到這段文章,拳頭應該都硬起來了。不過看到這段批評,我的腦中浮現的卻是台北的幾間名店:阜杭的燒餅油條、東區清粥小菜、天喜小火鍋、龜山島榕樹下的熱炒,看來該是用行動來驗證這些店「不登大雅之堂」的時候了,光打出這些店名,肚子就好餓。

四、日本料理惹到誰了?身為全世界最喜歡去日本旅遊的台灣人,業者大量引進日本料理,有什麼問題?又要來一段「國仇家恨」了嗎?我的天啊,莊祖欣是從對日抗戰時期穿越過來的古早人嗎?

五、「去中國化」這麼刺眼的控訴,是國民黨的洪秀柱、趙少康等人創造出來的,完全是情緒化的政治語言,我生平第一篇被關鍵新聞網轉載的文章〈來跟「戰鬥藍」趙少康學習:如何用孫中山和岳飛寫出不敗的政治文?〉,就是在討論這個問題重重的「去中國化」。莊祖欣此文從頭到尾邏輯不通,先是敘述不存在的事實(一級中國大菜在台灣消失),再來是把結論歸到不存在的「去中國化」,難怪最後只能刪文,完全不值得同情。

不論是「民以食為天」,或是台灣俗語「吃飯皇帝大」,套用在現在台灣也完全適用,每日三餐加宵夜不只是填飽肚子,也兼具滋養心靈的功效,是台灣人心中神聖不可褻瀆的聖餐。把這麼重要而神聖的飲食視為「不登大雅之堂」而「廉價」,心態上之扭曲,實在令人心寒。莊祖欣在文中提到她回台灣陪父母,「買買便當」,卻用「廉價」來形容這些專業職人精心烹煮的便當,台灣島上像她這樣吃台灣米、喝台灣水卻還回頭糟蹋台灣的人還真不少。

關於那些亂七八糟的「飲食作家」的不當言論,就讓我們用輿論的鐵拳,在社群網路上好好的教訓他們,不能讓這些充滿惡意的言論如入無人之境的任意傳播。關於飲食這件事,我們應該效法輝達執行長黃仁勳的態度,不論是夜市小吃,還是高級餐廳的高級料理,統統都是值得尊敬的飲食達人所創造出來的;以我們有限的食量,心存感激的大口大口的吃下這些精心製作的餐點,用新台幣支持這些飲食達人,才是促成台灣飲食永續發展的正向循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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