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子路問政。子曰:「先之,勞之。」請益。曰:「無倦。」
2. 注釋
1. 子路:孔子的學生,名仲由,性格剛直勇敢。
2. 問政:詢問治國之道。
3. 先之:「先」作動詞,意思是以身作則,領先示範。
4. 勞之:「勞」在此指關心民生疾苦,勤於治理,使百姓受惠。
5. 請益:請求進一步指導。
6. 無倦:「倦」是懈怠的意思,意思是不可以懶惰或厭倦。
3. 白話文
子路向孔子請教如何治理國政。孔子說:「以身作則,帶頭示範,並且關心百姓,使他們得益。」子路請求進一步指導,孔子補充道:「不要懈怠,要持之以恆。」
4. 總結
孔子在這段話中提出了為政者的三大原則:
1. 以身作則(先之):領導者應該親自示範正確的行為,帶領人民,而不是只會發號施令。
2. 關懷民生(勞之):施政者應該關心人民的生活,真正為百姓服務,而非剝削壓迫。
3. 堅持不懈(無倦):治理國家不是一蹴可幾的事情,必須持之以恆,不能因挫折而氣餒。
現代意義
領導力的體現:無論是管理企業、帶領團隊,還是從政,都應該以身作則,才能贏得信任與尊敬。
關懷下屬與員工:領導者不僅要制定規則,更要真正關心部屬的需求,提升整體福祉。
堅持與努力:任何成功都來自長期的努力,不能因為一時的困難而放棄。
這段話強調了「身先士卒、勤政愛民、持之以恆」的為政之道,不僅適用於古代政治,也適用於現代的管理與人生哲學。
二、
1. 原文
仲弓為季氏宰,問政。子曰:「先有司,赦小過,舉賢才。」曰:「焉知賢才而舉之?」曰:「舉爾所知。爾所不知,人其舍諸?」
2. 注釋
1. 仲弓:孔子的學生,姓冉,名雍,字仲弓。
2. 季氏宰:「宰」指管理家族事務的官職,「季氏」是魯國的大族,掌握實權。
3. 問政:請教治理政務的方法。
4. 先有司:「有司」指執掌各項事務的官員,意思是應該先讓他們發揮職責,做好分工。
5. 赦小過:寬恕部屬的小過失,不要過於苛責。
6. 舉賢才:選拔賢能之士,委以重任。
7. 焉知賢才而舉之:「焉」表示疑問,意思是「怎麼知道誰是賢才,進而推薦呢?」
8. 舉爾所知:「舉」指推薦,「爾」指你,意思是先推薦你確實了解的賢才。
9. 爾所不知,人其舍諸:「舍」指放棄,意思是「你所不認識的賢才,難道別人就不會舉薦嗎?」孔子認為,不必憂慮自己不認識所有賢才,因為其他人也會舉薦。
3. 白話文
仲弓擔任季氏家臣,向孔子請教如何治理政務。孔子回答:「先讓各級官員發揮職責,寬容部屬的小過失,並積極舉薦賢才。」仲弓又問:「如何辨別賢才並加以舉薦呢?」孔子回答:「先推薦你所認識的賢才。至於你不認識的,難道其他人就不會推薦嗎?」
4. 總結
孔子這段話體現了「治政三原則」:
1. 授權分工(先有司):讓專業人士各司其職,發揮作用,而非事事親力親為。
2. 寬容待人(赦小過):對部屬的小錯誤要包容,避免因小失大,讓人才無所適從。
3. 識才任賢(舉賢才):積極選拔賢能之人,讓組織充滿活力。
此外,孔子也強調「不必凡事親力親為」,治理之道在於「知人善任」,不需要擔心自己不能認識所有賢才,因為其他人也會舉薦,形成良好的選才機制。
現代意義
管理學的啟示:領導者應該授權下屬,讓各部門負責人發揮專業能力,而不是事必躬親。
人才選拔:不必擔心自己無法認識所有人才,而應該建立良好的推薦與選才制度。
包容與信任:對於下屬的小錯誤應給予機會改正,而不是嚴厲處罰,以免打擊士氣。
這段話蘊含了孔子治理政務的重要智慧,對於現代組織管理仍有極大的啟發性。
三、
1. 原文
子路曰:「衛君待子而為政,子將奚先?」
子曰:「必也正名乎!」
子路曰:「有是哉,子之迂也!奚其正?」
子曰:「野哉由也!君子於其所不知,蓋闕如也。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事不成;事不成,則禮樂不興;禮樂不興,則刑罰不中;刑罰不中,則民無所措手足。故君子名之必可言也,言之必可行也。君子於其言,無所苟而已矣。」
2. 注釋
1. 衛君:指衛國的國君,當時可能是衛出公或衛懿公。
2. 待子而為政:「待」指期待,意思是「衛國君主希望請您來治理國政」。
3. 奚先:「奚」即「何」,「奚先」即「應當先做什麼?」
4. 正名:指確立名分,使名稱與實際相符合。這是儒家的核心思想之一,即「名實相符」。
5. 迂:意思是過於理想化、不切實際。子路認為「正名」不如直接解決具體政治問題。
6. 野哉由也:「野」指粗野、淺陋,孔子斥責子路見識淺薄。
7. 蓋闕如也:「蓋」表推測,「闕如」指存疑不談,意思是「君子對於自己不懂的事,應當保持謙虛,不亂發表意見」。
8. 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事不成:「名不正」指名分與實際不符,「言不順」指言語無法準確表達,「事不成」則是因為言語混亂,導致政策無法實施。
9. 禮樂不興,則刑罰不中,民無所措手足:如果禮樂無法推行,刑罰就會失去準則,人民也就無所適從,社會將陷入混亂。
10. 無所苟而已矣:「苟」指馬虎、隨便,意思是「君子對自己的言論必須嚴謹,不可隨意而說」。
3. 白話文
子路問:「衛國的國君想請老師去治理政事,老師您會先做什麼?」
孔子回答:「一定要先正名!」
子路驚訝地說:「老師,您太迂腐了吧?為什麼要先正名?」
孔子說:「由啊,你太粗淺了!君子對自己不懂的事,應該謹慎發言。名稱不正確,則言語表達不順;言語表達不順,則事情無法成功;事情無法成功,則禮樂制度無法建立;禮樂制度無法建立,則刑罰失去標準;刑罰失去標準,則人民無所適從。君子所命名的事物,必須是能夠準確表達的,所說的話也必須能夠付諸實踐。君子對於言論,必須嚴謹,絕不草率。」
4. 總結
這段話闡述了「正名」的重要性,孔子認為治理國家必須先使「名實相符」,否則國家將陷入混亂。他的觀點可以歸納如下:
1. 名實相符:名詞的意義與實際狀況要一致,例如「君主」就應該有君主的德行,「官員」就應該有官員的職責,否則會導致社會混亂。
2. 語言的影響力:如果名稱不清,政策和法律就無法有效推行,進而影響人民的行為,使社會失序。
3. 治理國家的層次:孔子認為,政治應從思想和文化(禮樂)入手,建立起合理的社會秩序,然後再施行刑罰,才能讓百姓有所遵循。
現代意義
管理學的應用:企業的制度和職位名稱應該明確,讓員工知道自己的責任,才能提高工作效率。
法律與社會秩序:法律的條文應當精確,否則會造成執法混亂,影響人民的權益。
個人修養:我們在發表意見時,應該謹慎思考,避免因為言語不當而造成誤解或混亂。
孔子的「正名」思想,不僅適用於古代政治,也對現代社會的管理與溝通有很大的啟發。
四、
1. 原文
樊遲請學稼,子曰:「吾不如老農。」
請學為圃。曰:「吾不如老圃。」
樊遲出。子曰:「小人哉,樊須也!上好禮,則民莫敢不敬;上好義,則民莫敢不服;上好信,則民莫敢不用情。夫如是,則四方之民襁負其子而至矣,焉用稼?」
2. 注釋
1. 樊遲:即樊須,孔子的弟子,以勇力聞名。
2. 請學稼:「稼」指農作物生長,引申為農耕,樊遲請求學習種田的技術。
3. 老農:有經驗的農夫。
4. 請學為圃:「圃」指菜園,「為圃」即學習種菜。
5. 老圃:擅長園藝的老園丁。
6. 小人哉,樊須也!:「小人」在儒家語境中指見識淺薄、心胸狹隘、只重眼前利益的人。孔子認為樊遲的請求過於短視,未能理解治國之道。
7. 上好禮,則民莫敢不敬:「上」指在位者,如果統治者崇尚禮儀,人民就會自然而然地恭敬有禮。
8. 上好義,則民莫敢不服:「義」指道義、正義,若統治者重視義理,人民便會心悅誠服。
9. 上好信,則民莫敢不用情:「信」指誠信,若統治者講求信用,人民也會真誠相待。
10. 襁負其子而至:「襁」是包裹嬰兒的布,「襁負」指母親背著嬰兒,形容人民願意扶老攜幼來歸順。
11. 焉用稼?:意為「為何還要自己種田呢?」孔子認為,若政治清明,百姓自然願意歸附,國家不會缺糧食。
3. 白話文
樊遲向孔子請教農耕,孔子說:「我不如老農夫。」
樊遲又請教種菜,孔子說:「我不如老園丁。」
樊遲離開後,孔子嘆道:「樊遲真是目光短淺啊!如果統治者崇尚禮儀,人民就會恭敬有禮;如果統治者重視義理,人民就會心悅誠服;如果統治者講求信用,人民就會誠實相待。如此一來,天下人民都會帶著家人來歸順,還需要自己去耕種嗎?」
4. 總結
這段話反映了孔子的治國理念,強調「以德治國」,認為好的政治環境能帶來經濟繁榮,無須事必躬親地從事農耕。其核心思想可歸納如下:
1. 政治比技術更重要:孔子認為,若能以禮、義、信來治理國家,人民自然會努力生產,社會也會繁榮,領導者不需親自學習農耕。
2. 以德感化人民:統治者的行為影響人民,若領導者崇尚道德,百姓也會跟隨,自然而然形成良好的社會風氣。
3. 治理國家需有遠見:樊遲只關注眼前的生計,孔子則關心整體社會的長遠發展,顯示出兩者視野的不同。
現代意義
管理層的職責:企業領導者不需要親自做所有事,而應該專注於制定願景和價值觀,讓員工自然形成向心力。
國家治理:政府若能建立公平、公正、誠信的環境,社會便會自動運作良好,經濟發展自然順利。
個人發展:人應該關注更高層次的價值,而不只是埋頭於眼前的細節,應該具備長遠的規劃能力。
孔子此言,並非貶低農業,而是強調政治制度與道德風氣的影響力遠超過技術性的工作,這對現代社會仍有深遠的啟發。
五、
1. 原文
子曰:「誦詩三百,授之以政,不達;使於四方,不能專對;雖多,亦奚以為?」
2. 注釋
1. 誦詩三百:「詩三百」指《詩經》中的三百多篇詩歌,代表學識淵博。
2. 授之以政,不達:「授」指委任,「不達」指不能理解並執行,意思是即使背誦了三百首詩,若無法應用於政治,便毫無意義。
3. 使於四方,不能專對:「使」指出使,「四方」指各地,「專對」指能夠獨立應對外交事務,若不能獨當一面,則學識再多也無用。
4. 雖多,亦奚以為?:「雖多」指知識豐富,「奚以為」意為「有什麼用處?」孔子認為學問應該能夠實踐,而不只是空談。
3. 白話文
孔子說:「如果一個人能背誦《詩經》三百首,但讓他治理政事時卻無法勝任,派他出使外交卻無法獨立應對,那麼即使學問再多,又有什麼用呢?」
4. 總結
這句話強調了學以致用的重要性,孔子認為單純的記憶與背誦,若不能運用於實際事務,就失去了學習的價值。這對現代社會有許多啟發:
1. 知識應該轉化為能力:學習不僅是記住知識,更重要的是理解並應用。例如,學習語言不只是背單字,而是能夠流利溝通。
2. 實踐比理論更重要:許多人擁有豐富的理論知識,但在實際應用時卻無法發揮,這樣的學問是無效的。
3. 應變能力與實戰經驗:面對變化多端的世界,死記硬背的知識不如靈活的應變能力,真正的智慧來自於實際操作與經驗積累。
現代意義
教育領域:現今教育強調素養導向,而不只是填鴨式學習,學生應該學會解決問題,而非只是記住答案。
職場發展:擁有一份學位或證書不代表有能力,真正重要的是如何將知識轉化為職場上的競爭力。
個人成長:學習不該停留在表面的資訊收集,而應該深化理解,並運用於實際生活與工作中。
孔子的這句話提醒我們,學習不只是知識的累積,更重要的是能夠實踐與應用,只有能夠轉化為行動的知識,才是真正有價值的學問。
六、
1. 原文
子曰:「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雖令不從。」
2. 注釋
1. 其身正:指自己為人正直、端正。
2. 不令而行:指自己行事端正,無需他人命令,自然能夠帶動他人效仿。
3. 其身不正:指自己行為不正,不端正。
4. 雖令不從:即使發出命令或指示,若自己的行為不端,別人也不會遵從。
3. 白話文
孔子說:「如果自己行為端正,那麼不需要命令,他人自然會跟隨;如果自己行為不端,即使命令他人,也不會有人聽從。」
4. 總結
這句話強調了以身作則的原則,孔子認為一個人的領導力源自其本身的正直與行為,只有自己做得正確,才能有效地影響他人。這對現代社會有重要啟示:
1. 領導者的榜樣作用:一個領導者或教師若自身品行不端,無法要求他人遵守規範。領導力來自於個人的行為和品德,並非單靠權威或命令。
2. 道德與行為的關聯:無論是家庭、職場還是社會,個人行為的正直性對他人的影響力至關重要。以身作則能激勵他人模仿,這樣才能帶來正面的變化。
3. 責任與權威:真正的權威來自於道德的力量,而非單純的命令。若一個人要求他人遵守規則,卻自己不遵守,那麼他的指令不會受到尊重。
現代意義
企業管理:一個企業的管理者若要求員工遵守規則、保證工作品質,但自己不遵守或不重視這些標準,那麼員工對其指令的遵從度會降低,企業文化也會受到負面影響。
家庭教育:父母要教育子女要誠實、守信,卻自己不守信,那麼子女自然也不會聽從。父母以身作則,才能讓教育更具效果。
個人成長:作為一個有自我要求的人,自己的行為應該是他人仿效的榜樣。只有不斷提高自我,才能真正影響他人。
孔子的這句話強調了行為的榜樣力量,提醒我們不僅要要求他人做得正確,更要從自己做起,成為他人學習的榜樣。
七、
1. 原文
子曰:「魯衛之政,兄弟也。」
2. 注釋
1. 魯衛:魯國與衛國,皆為周朝的諸侯國。魯國是周公旦的後裔統治的國家,衛國則是康叔的後裔統治的國家。
2. 政:指政治制度、治理方式。
3. 兄弟:此處比喻兩國的政治制度相似,如同兄弟一般。
3. 白話文
孔子說:「魯國與衛國的政治制度就像兄弟一樣相似。」
4. 總結
這句話點出魯國與衛國的政治制度相似,這可能與它們同為周朝宗室後裔的封國有關。兩國的禮制、政治架構都承襲周朝,因而相近。這句話的意涵可以從歷史、政治、文化等角度理解:
1. 歷史淵源:魯國與衛國同為周朝分封的國家,統治者皆為周王的宗室,因此政治體制、文化傳統有極大的相似性。
2. 政治影響:孔子或許想表達,兩國的治理方式既然相似,彼此可以借鑑學習,亦可能隱含對兩國政治現狀的評論。
3. 文化相承:周朝的禮樂制度在魯國與衛國都得到了較完整的保留,因此在孔子看來,這兩國的政治與文化發展有密切的關聯。
這句話雖簡短,但蘊含著對歷史與政治的觀察,對今日的國際政治也有一定的啟發,例如文化相近的國家往往會有類似的政治發展模式,彼此間的影響與互動也較為密切。
八、
1. 原文
子謂衛公子荊:「善居室。始有,曰:『苟合矣。』少有,曰:『苟完矣。』富有,曰:『苟美矣。』」
2. 注釋
1. 衛公子荊:衛國的公子,生平事蹟不詳,但從孔子的評價來看,他應該是一位能安於生活、不貪求奢華的人。
2. 善居室:「居室」指生活安居,「善居室」指善於經營家庭與生活。
3. 苟合:勉強湊合,意指剛開始有房子時,只要能遮風避雨即可。
4. 苟完:「完」指完整,意指生活稍有改善時,能保證基本的安全與舒適即可。
5. 苟美:「美」指美好,意指生活富足時,也只求適度的美好,不過度追求奢華。
3. 白話文
孔子稱讚衛公子荊,說:「他很懂得如何安居生活。剛開始擁有房屋時,他說:『只要能住就好。』擁有稍微多一點時,他說:『只要完整就好。』等到財富充裕時,他說:『只要適度美好就好。』」
4. 總結
這段話顯示出衛公子荊的知足常樂與簡樸生活態度。他並不貪圖奢華,無論生活條件如何變化,都能保持適度的滿足感,這與儒家的「中庸之道」相契合,也與孔子提倡的「君子儉約」觀念相符。
這段話給現代人的啟示是:
1. 知足常樂:不論貧富,懂得適可而止,不讓物質慾望左右生活。
2. 順應環境:能隨著條件變化調整需求,避免過度攀比與奢華。
3. 簡樸生活:富裕時仍能保持節制,不沉溺於物質享受,保持內在的安定與快樂。
這種生活態度,不僅能減少內心的焦慮與不滿,也符合孔子提倡的「君子務本」,即專注於本質而非表面浮華。
九、
1. 原文
子適衛,冉有僕。子曰:「庶矣哉!」
冉有曰:「既庶矣,又何加焉?」
曰:「富之。」
曰:「既富矣,又何加焉?」
曰:「教之。」
2. 注釋
1. 適衛:前往衛國。
2. 冉有:孔子的弟子,擅長治理財政,曾為季氏管理國政。
3. 僕:擔任車夫,此處指冉有駕車隨行。
4. 庶:指人口眾多。
5. 富之:讓百姓富足,意指提高人民的經濟生活水準。
6. 教之:教育人民,使其懂得禮義,提升道德與文化素養。
3. 白話文
孔子前往衛國,冉有駕車陪同。孔子看著衛國的百姓,感嘆道:「這裡人口真多啊!」
冉有問:「既然人多了,還能再做什麼呢?」
孔子說:「讓他們富裕起來。」
冉有又問:「如果已經富裕了,還有什麼要做的?」
孔子回答:「要教育他們。」
4. 總結
這段話展現了孔子的治國理念:「庶—富—教」,即先讓人口增加,再讓人民富裕,最後透過教育提升社會品質。這與現代國家發展的順序相符,具有深遠的現實意義。
啟示
1. 人口是基礎:國家要發展,首先要有人口基礎。
2. 經濟是關鍵:只有經濟發展,人民生活富足,社會才能穩定。
3. 教育是根本:富足後仍需教育,否則社會可能因貪婪、無知而動盪不安。
這也說明了,治理國家不能僅追求經濟成長,還需注重文化、道德與價值觀的塑造,才能真正建立長治久安的社會。
十、
1. 原文
子曰:「苟有用我者,期月而已可也,三年有成。」
2. 注釋
1. 苟:如果,假如。
2. 有用我者:如果有人任用我(指孔子)。
3. 期月:一整個月,約為一個周期。
4. 而已可也:就能看到初步的效果。
5. 三年有成:三年內便能見到顯著成果。
3. 白話文
孔子說:「如果有人願意任用我,只需一個月,就能看到治理的成效;三年之內,一定能讓國家大有起色。」
4. 總結
這段話表達了孔子對自己治理國家的信心。他認為,一旦得到施展才能的機會,只要短短一個月,就能讓政局有所改觀;三年內,必能讓國家呈現繁榮穩定的局面。
啟示
1. 治國需要時間積累:孔子強調三年是建立穩定政權的合理期限,說明國家治理並非一蹴而就,而是需要長期規劃與執行。
2. 領導者的重要性:如果領導者有智慧、有遠見,能夠採取正確的施政方針,國家就能很快步入正軌。
3. 短期與長期並行:孔子既重視短期見效(期月),也強調長遠發展(三年),這種治國方針符合現代管理學的策略規劃理念。
這句話展現了孔子作為政治家的自信與抱負,也提醒我們,無論是治理國家還是管理企業,都需要耐心經營,才能真正見到長遠的成效。
十一、
1. 原文
子曰:「善人為邦百年,亦可以勝殘去殺矣。誠哉是言也!」
2. 注釋
1. 善人:指有道德、有才能的賢人君子。
2. 為邦:治理國家。
3. 百年:並非確指一百年,而是指長時間的治理。
4. 勝殘:克服殘暴,使社會風氣變得仁厚。
5. 去殺:消除殺戮,廢除酷刑與極端刑罰。
6. 誠哉是言也:這句話確實是真理,孔子在強調其重要性。
3. 白話文
孔子說:「如果善良且賢能的人治理國家達百年,那麼國家就能克服殘暴,消除殺戮。這句話確實是真理!」
4. 總結
這句話強調了仁政的重要性,孔子認為,善良且賢能的統治者如果能長期施政,就能讓社會變得文明有序,最終不再需要嚴刑峻法來維持秩序。
啟示
1. 仁政與長期治理:孔子認為社會的進步需要時間,不能急於求成,而是要透過持續的仁政來影響民心。
2. 道德影響社會風氣:當善人執政,人民會受到影響,逐漸變得仁愛敦厚,不再需要以殘暴手段來維持秩序。
3. 法律與道德的平衡:孔子並不主張立即廢除刑罰,而是認為當社會風氣改善後,極端刑罰才會變得不必要。
這句話體現了孔子對理想社會的願景——以德治國,讓人民自然向善,最終達到無需刑罰的境界。
十二、
1. 原文
子曰:「如有王者,必世而後仁。」
2. 注釋
1. 王者:指有德行且能統一天下的聖明君主。
2. 必世:必須經過一個世代(通常指三十年)。
3. 後仁:然後社會才能真正實現仁政。
3. 白話文
孔子說:「如果出現一位聖明的君主,要經過一個世代,社會才能真正實現仁政。」
4. 總結
這句話強調了仁政的推行需要時間,並非一蹴可及。孔子認為,即使出現了一位理想的君主,社會的改變也需要長時間的積累,至少要經過一個世代,才能讓仁政真正落實,使人民習慣於仁德的治理方式。
啟示
1. 社會變革需時:要改變社會風氣、推動仁政,並非一朝一夕可成,必須有長遠的規劃與耐心。
2. 影響需要累積:即使有明君,也需要數十年的努力,才能讓人民適應並實踐仁政的理念。
3. 穩健治理的重要性:改革不能操之過急,過度激進反而會導致混亂,應該循序漸進地推動政策。
這句話展現了孔子對於政治發展的現實考量,強調持續積累、穩定發展,而非僅靠一時的政策改革來改變整個社會。
十三、
1. 原文
子曰:「苟正其身矣,於從政乎何有?不能正其身,如正人何?」
2. 注釋
1. 苟:如果,倘若。
2. 正其身:端正自身品行,修身齊家。
3. 於從政乎何有:對於治理政事,又有什麼難的呢?
4. 如正人何:如果自己都不能端正,又怎麼能去端正別人呢?
3. 白話文
孔子說:「如果一個人能端正自身,那治理政事又有什麼困難的呢?如果他自己都做不好,又怎麼能去端正別人呢?」
4. 總結
這句話強調了修身為本、以身作則的治國之道,孔子認為從政者首先要端正自己的行為,才能有效治理國家。
啟示
1. 領導者須以身作則:如果自身行為不正,便無法要求他人遵守規矩。
2. 修身為政之本:治理國家之前,應先修身養性,確保自身品德高尚。
3. 德行影響群眾:如果領導者自身正直,人民自然會跟隨;反之,人民將難以信服。
這句話適用於古今各種領導角色,無論是政治領袖、企業管理者還是家庭家長,都應該以自身的行為來影響和帶領他人。
十四、
1. 原文
冉子退朝。子曰:「何晏也?」對曰:「有政。」
子曰:「其事也。如有政,雖不吾以,吾其與聞之。」
2. 注釋
1. 冉子:冉有,孔子的弟子,曾為季氏家臣。
2. 退朝:指從朝廷或官府辦理政事後回來。
3. 何晏也:為何這麼晚回來?
4. 有政:有政務需要處理。
5. 其事也:只是一些具體事務罷了。
6. 雖不吾以:即使不讓我參與。
7. 吾其與聞之:我應該也能聽聞相關情況。
3. 白話文
冉子從朝廷回來,孔子問:「怎麼這麼晚?」
冉子回答:「有政事要處理。」
孔子說:「那只是一些具體事務罷了。如果是真正的政事,即使不讓我參與,我也應該能夠聽聞相關情況。」
4. 總結
這段話表現出孔子對政治的關心,並強調真正的政事應該與天下人共享,而非只是處理行政事務。
啟示
1. 政事應該公開透明:治理國家應當讓更多人參與討論,而不只是小範圍決策。
2. 治理國家不只是技術性事務:真正的政治應包含道德與價值考量,而非純粹的行政管理。
3. 領導者應具備遠見與關懷:孔子並非為了權力而希望參與,而是因為他關心政事,認為應當知悉國家大事。
這段話提醒我們,決策者應開放資訊,吸納更多人的意見,而不是局限於少數人的決策圈。
十五、
1. 原文
定公問:「一言而可以興邦,有諸?」孔子對曰:「言不可以若是其幾也。人之言曰:『為君難,為臣不易。』如知為君之難也,不幾乎一言而興邦乎?」
曰:「一言而喪邦,有諸?」孔子對曰:「言不可以若是其幾也。人之言曰:『予無樂乎為君,唯其言而莫予違也。』如其善而莫之違也,不亦善乎?如不善而莫之違也,不幾乎一言而喪邦乎?」
2. 注釋
1. 定公:魯定公,春秋時期魯國國君。
2. 一言而可以興邦:用一句話就能讓國家興盛。
3. 若是其幾也:這樣簡單的道理恐怕難以實現。
4. 為君難,為臣不易:當君王不容易,做臣子也不容易。
5. 不幾乎一言而興邦乎:如果君主知道統治的困難,就會謹慎治國,這不就接近用一句話興邦嗎?
6. 予無樂乎為君,唯其言而莫予違也:我不覺得做君王有什麼樂趣,只希望臣民完全服從我的話。
7. 如其善而莫之違也,不亦善乎:如果君主的話是正確的,沒有人違抗,這不是很好嗎?
8. 如不善而莫之違也,不幾乎一言而喪邦乎:但如果君主的話是錯誤的,而沒有人糾正,那不就會導致國家滅亡嗎?
3. 白話文
魯定公問:「一句話就能讓國家興盛,真有這種說法嗎?」
孔子回答:「一句話不至於有這麼大的影響,但確實有人說過:『做君主很難,做臣子也不容易。』如果君主能夠意識到治理國家的困難,並謹慎行事,那不就接近用一句話讓國家興盛了嗎?」
定公又問:「那一句話就能讓國家滅亡呢?」
孔子回答:「一句話也不至於有這麼大的影響,但確實有人說過:『我不覺得做君王有什麼快樂,只希望我的話沒有人違抗。』如果君主的話是正確的,而臣民都服從,那當然很好。但如果君主的話是錯誤的,而臣民也不敢違抗,那不就接近用一句話讓國家滅亡了嗎?」
4. 總結
孔子認為,雖然一句話無法立即興邦或喪邦,但國家的興衰確實與統治者的態度有關。
啟示
1. 君主應有自覺:明白治理國家的困難,才能謹慎行事,不輕率決策。
2. 臣民應有諫言之責:如果君主的政策正確,服從是好事;但如果錯誤,臣子應該提出勸諫,不能盲從。
3. 專制會導致滅亡:如果君主剛愎自用,不允許臣下違逆,即使做錯決策,也沒有人敢糾正,這樣的國家很可能走向衰敗。
這段話提醒我們,真正的治理在於明智的決策和開放的言論環境,而不是絕對的服從。
十六、
1. 原文
葉公問政。
子曰:「近者說,遠者來。」
2. 注釋
1. 葉公:楚國葉邑(今河南省葉縣)的大夫,姓沈,名諸梁,亦稱沈諸梁。
2. 問政:請教治理國家的方法。
3. 近者說:「說」通「悅」,意思是使附近的百姓感到滿意、喜悅。
4. 遠者來:遠方的人聞風而至,願意前來歸附。
3. 白話文
葉公向孔子請教治國之道。
孔子回答:「讓近處的百姓感到滿意,遠方的人自然就會前來歸附。」
4. 總結
孔子認為,良好的政治應從民心出發。如果讓百姓安居樂業,治理得當,本地人民滿意,遠方的人也會被吸引而來。這體現了孔子的仁政思想,強調以民為本、內修而外治,這樣才能使國家長治久安。
十七、
1. 原文
子夏為莒父宰,問政。
子曰:「無欲速,無見小利。欲速,則不達;見小利,則大事不成。」
2. 注釋
1. 子夏:孔子的弟子,姓卜,名商,字子夏。
2. 莒父宰:莒父,魯國的一個地方(今山東省臨沂市莒南縣);宰,地方官。
3. 問政:請教治理政事的方法。
4. 無欲速:「欲」指追求,「速」指快速;意思是不要求事物迅速完成。
5. 無見小利:「見」作動詞,意為「重視、追求」;「小利」指短期或眼前的利益。
6. 欲速,則不達:急於求成,反而不能達到目標。
7. 見小利,則大事不成:只顧眼前的小利益,則無法成就大事業。
3. 白話文
子夏擔任莒父的地方官,向孔子請教治理政事的方法。
孔子回答:「不要急於求成,也不要只顧眼前的小利益。過於急躁,反而達不到目標;如果只顧小利,就無法成就大事。」
4. 總結
孔子強調,治理政事要有長遠規劃,不能操之過急,否則可能事與願違。同時,目光短淺、貪圖小利,將導致大局受損。這句話不僅適用於治國,也適用於個人處世和事業發展,提醒人們要穩健踏實、著眼長遠。
十八、
1. 原文
葉公語孔子曰:「吾黨有直躬者,其父攘羊,而子證之。」
孔子曰:「吾黨之直者異於是。父為子隱,子為父隱,直在其中矣。」
2. 注釋
1. 葉公:春秋時楚國的大夫,名沈諸梁。
2. 語孔子:「語」作動詞,意為「對……說」,即對孔子說。
3. 吾黨:「吾」指葉公,「黨」指地方或同族的人。
4. 直躬:指行為正直的人。
5. 攘羊:「攘」意為偷竊,「攘羊」即偷別人的羊。
6. 證之:「證」指舉證、檢舉,「之」指其父,即舉報自己的父親。
7. 直者異於是:「異」意為不同,指孔子所認為的正直與葉公所說的不同。
8. 父為子隱,子為父隱:「隱」指包容、庇護。意思是父親會為兒子隱瞞,兒子也會為父親隱瞞。
9. 直在其中矣:「直」指真正的正直;「其中」指這種親情關係中。
3. 白話文
葉公對孔子說:「我們那裡有個特別正直的人,他的父親偷了別人的羊,他竟然去舉報自己的父親。」
孔子說:「我們那裡的正直之人與此不同。父親會為兒子隱瞞,兒子也會為父親隱瞞,這才是真正的正直。」
4. 總結
孔子認為,「正直」不僅僅是遵守法律,還應該包含親情倫理。父子之間有保護和維護對方的責任,這種親情本身也是一種道德。相比於單純的法律層面,孔子更強調「人倫之義」,認為真正的「直」是在親情與道德之間取得平衡,而不是機械地堅持法理。
十九、
1. 原文
樊遲問仁。子曰:「居處恭,執事敬,與人忠。雖之夷狄,不可棄也。」
2. 注釋
1. 樊遲:孔子的弟子,名須,字遲。
2. 問仁:「仁」指仁德、仁愛之道。
3. 居處恭:「居」指日常生活,「處」指待人接物;整體意思是日常生活要謙恭有禮。
4. 執事敬:「執事」指處理事務;「敬」指嚴謹恭敬,即辦事要認真負責。
5. 與人忠:「與人」指對待他人;「忠」指真誠、不欺騙,即對人要忠誠。
6. 雖之夷狄,不可棄也:「雖」即使;「之」前往;「夷狄」指當時中原以外的民族;「不可棄也」指這些行為不能拋棄。
3. 白話文
樊遲請教仁德的道理。孔子說:「日常生活要謙恭,做事要恭敬認真,對待他人要忠誠。即使到了蠻夷之地,也不能丟棄這些品德。」
4. 總結
孔子認為,仁德不僅僅是道德標準,更是一種生活態度。無論身處何地,都應該保持謙恭、敬業和忠誠,這才是真正的仁德。即使到了文化、風俗不同的地方,也不能放棄這種做人處事的原則。
二十、
1. 原文
子貢問曰:「何如斯可謂之士矣?」子曰:「行己有恥,使於四方,不辱君命,可謂士矣。」曰:「敢問其次。」曰:「宗族稱孝焉,鄉黨稱弟焉。」曰:「敢問其次。」曰:「言必信,行必果,硜硜然小人哉!抑亦可以為次矣。」曰:「今之從政者何如?」子曰:「噫!斗筲之人,何足算也。」
2. 注釋
1. 子貢:孔子的學生,名端木賜,以善於言辭著稱。
2. 士:有才德的人,或指有一定社會地位的讀書人。
3. 行己有恥:「行己」指個人行為舉止;「有恥」指知恥,懂得自省和約束自己。
4. 使於四方:被君主派遣出使各地。
5. 不辱君命:不使君主的命令受到羞辱,即能勝任使命,維護國家尊嚴。
6. 宗族稱孝焉:「宗族」指家族;「稱孝」指被宗族稱讚為孝順。
7. 鄉黨稱弟焉:「鄉黨」指鄰里;「稱弟」指被鄉里稱讚為友愛兄長。
8. 言必信,行必果:「言必信」指說話一定要誠信;「行必果」指行動一定要堅決果斷。
9. 硜硜然小人哉:「硜硜然」指固執己見、不知變通的樣子;「小人」指見識短淺、拘泥小節的人。
10. 抑亦可以為次矣:「抑」表示轉折,「次」指再次一等,即勉強算是士的標準之一。
11. 斗筲之人:「斗筲」指容量小的量器,比喻器量狹小、見識短淺的人。
12. 何足算也:不值得計算,意指不足掛齒、不值一提。
3. 白話文
子貢問道:「怎樣才能稱得上是士?」
孔子說:「一個人行為舉止要有恥辱心,接受君主的命令出使各地時,不讓君命蒙羞,這樣才可以稱為士。」
子貢又問:「如果達不到這個標準呢?」
孔子說:「那麼在家族中被稱讚為孝順,在鄉里間被稱讚為友愛兄長,也算是其次的標準。」
子貢再問:「如果再退一步呢?」
孔子說:「說話一定要誠信,做事一定要果斷,但這樣的人往往過於固執狹隘,雖然稱不上真正的君子,但也勉強算是士的標準之一。」
子貢又問:「現在的從政者怎麼樣?」
孔子歎息道:「唉!都是些見識短淺、器量狹小的人,根本不值得一提。」
4. 總結
孔子對「士」的標準分為三個層次:
1. 最高標準:有恥辱心,能夠出使四方,勝任使命,不讓國君蒙羞。
2. 次一等:在家族中孝順父母,在鄉里間友愛兄長,獲得好名聲。
3. 再次一等:誠信且果斷,但容易變得固執狹隘。
孔子對當時的官員不滿,認為他們器量狹小,不值得一提。這段話表達了他對真正士人的期許,也批評了當時的政治風氣。
二一、
1. 原文
子曰:「不得中行而與之,必也狂狷乎!狂者進取,狷者有所不為也。」
2. 注釋
1. 中行:指中庸之道,即行事合乎道義且不偏激。
2. 與之:與其交往、與其共事。
3. 狂狷:指兩種不同的性格傾向。「狂」指積極進取、不拘小節的人;「狷」指謹慎自守、不輕易妥協的人。
4. 狂者進取:「狂者」性格外向、積極行動,勇於創新,不畏困難。
5. 狷者有所不為:「狷者」行事謹慎,堅守原則,不輕易妥協於世俗或不正之事。
3. 白話文
孔子說:「如果找不到真正遵循中庸之道的人與我同行,那麼只好選擇『狂』和『狷』這兩類人了。狂者勇於進取,而狷者則有堅守的底線,不會隨波逐流。」
4. 總結
孔子認為理想的人才應該遵循中庸之道,但如果無法找到這樣的人,他願意選擇兩類人共事:
1. 狂者:積極進取、勇於變革,但可能過於激進。
2. 狷者:謹慎守節、有所不為,但可能過於保守。
這反映了孔子對人才的包容態度,即使無法達到最理想的標準,他仍願意從有特長的人中選擇可用之才。
二二、
1. 原文
子曰:「南人有言曰:『人而無恆,不可以作巫醫。』善夫!」「不恆其德,或承之羞。」子曰:「不占而已矣。」
2. 注釋
1. 南人:南方的人,指楚地之人。
2. 恆:恆心、堅持不變的品德。
3. 巫醫:古代負責占卜、醫療的人,需有專業知識和穩定的信念。
4. 善夫:「善」表示讚美,「夫」是語氣詞,相當於「說得真好啊!」
5. 不恆其德:不能保持穩定的德行。
6. 或承之羞:「或」表示可能,「承」指承受,「之」指代前面所述,「羞」指羞辱或恥辱。意思是:如果德行不穩定,可能會遭受恥辱。
7. 不占:不再占卜或不做無謂的猜測。
3. 白話文
孔子說:「南方人有句話說:『一個人如果沒有恆心,就不適合當巫師或醫生。』這話說得真好啊!」又說:「如果一個人不能堅持自己的德行,那麼他就可能會遭受恥辱。」孔子最後說:「算了,不必占卜了。」
4. 總結
孔子引用南方人的俗語來強調「恆心」的重要性,認為不論是巫師、醫生,還是其他職業,都需要堅定不移的信念和品德。如果缺乏這種穩定的德行,就容易招致恥辱。因此,孔子最後表示,與其依賴占卜,不如踏實修養自身,堅守品德。
二三、
1. 原文
子曰:「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
2. 注釋
1. 君子:有道德修養的人。
2. 和:和諧、包容不同意見但能彼此尊重。
3. 不同:在原則和思想上保持獨立,不盲從。
4. 小人:心胸狹窄、品德低下的人。
5. 同:表面上的一致,迎合他人,缺乏獨立見解。
6. 不和:內心不和諧,可能暗中勾心鬥角。
3. 白話文
孔子說:「君子能夠與人和睦相處,但不會盲目附和;小人則只會迎合別人,表面一致,但內心卻並不真正和諧。」
4. 總結
這句話強調了「君子」與「小人」在待人處事上的不同。君子能包容不同意見,保持原則但不固執己見;小人則為了個人利益表面迎合,實則內心不和,缺乏真正的團結與信任。這句話提醒人們應該在堅守原則的基礎上,與人和諧相處,而不是單純地附和別人。
二四、
1. 原文
子貢問曰:「鄉人皆好之,何如?」子曰:「未可也。」
「鄉人皆惡之,何如?」子曰:「未可也。不如鄉人之善者好之,其不善者惡之。」
2. 注釋
1. 鄉人:指同鄉或周圍的人。
2. 好之:喜愛、稱讚某人。
3. 未可也:不一定是正確的判斷標準。
4. 惡之:憎惡、厭惡某人。
5. 不如:不如選擇這種方式(表示更好的選擇)。
6. 善者:有道德、有品行的人。
7. 不善者:品行不好的人。
3. 白話文
子貢問:「如果一個人受到全村人的喜愛,這樣的人怎麼樣?」孔子說:「還不能說這就是好事。」
子貢又問:「如果一個人受到全村人的厭惡,那麼這樣的人如何?」孔子說:「這也不能說明什麼。不如讓有德行的人喜歡他,而品行不好的人討厭他,這樣才是值得肯定的。」
4. 總結
孔子這句話強調評價一個人不能僅僅看大眾的態度,而應該考慮評價者的品行。如果一個人被所有人都喜愛,可能是因為他討好所有人;如果被所有人都討厭,也可能是因為他堅持原則。因此,最理想的狀況是,品德好的人欣賞他,而品德不好的人厭惡他,這才能說明這個人真正有價值。
二五、
1. 原文
子曰:「君子易事而難說也:說之不以道,不說也;及其使人也,器之。小人難事而易說也:說之雖不以道,說也;及其使人也,求備焉。」
2. 注釋
1. 易事:容易侍奉、服務。
2. 難說:不容易討好。
3. 說之不以道,不說也:如果用不正當的方式去討好君子,君子是不會接受的。
4. 及其使人也,器之:「器」指的是合適的使用,意思是根據人的才能來任用。
5. 小人難事:小人很難侍奉。
6. 易說:容易被討好。
7. 說之雖不以道,說也:即使用不正當的方法去討好小人,小人也會高興。
8. 求備焉:「求備」指的是要求下屬面面俱到,事事完美。
3. 白話文
孔子說:「君子容易侍奉,但不容易討好。如果用不正當的方式去討好他,他是不會接受的;但當君子使用人才時,會根據其能力來合理安排。小人則相反,很難侍奉,但卻很容易討好,即使用不正當的方式討好他,他也會高興;但當小人使用人時,卻要求對方無所不能,事事完美。」
4. 總結
這句話對比了君子與小人的性格特點。君子講求原則,容易相處但不容易討好,任用人才時會根據其專長分工;而小人則反之,他們難以侍奉,但容易被討好,即使用不正當的方式他們也會開心。然而,小人在任用人才時卻要求對方無所不能,這反映了小人的不合理和自私。孔子藉此告誡人們,要選擇與正直的人交往,遠離小人。
二六、
1. 原文
子曰:「君子泰而不驕,小人驕而不泰。」
2. 注釋
1. 泰:安然自得,從容穩重。
2. 驕:驕傲自滿,傲慢無禮。
3. 白話文
孔子說:「君子安然自得而不驕傲,小人則驕傲自滿卻內心不安。」
4. 總結
這句話說明了君子與小人在性格上的不同。君子因內心充實而從容穩重,不會驕傲;小人則內心空虛,表面上驕傲自滿,實際上卻缺乏真正的安定感。孔子藉此提醒人們,要培養內在修養,避免流於膚淺的驕矜態度。
二七、
1. 原文
子曰:「剛毅、木訥,近仁。」
2. 注釋
1. 剛毅:性格堅強果敢,有毅力,不輕易屈服。
2. 木訥:言語質樸,不浮誇,不善言辭。
3. 近仁:接近仁德,具備成為仁者的條件。
3. 白話文
孔子說:「剛強有毅力、質樸不浮誇,這樣的人最接近仁德。」
4. 總結
這句話強調了真正接近仁德的人,不是靠華麗的言辭,而是靠內在的堅韌與質樸的品格。
1. 實幹比口才重要——仁德並非來自巧言令色,而是來自堅韌的意志和踏實的行動。
2. 剛毅之人的可靠性——遇事不輕易動搖,能堅持原則,不隨波逐流,更容易成為有德之人。
3. 謹言慎行的重要性——言語過多可能導致浮誇和輕率,而內斂且有深思熟慮的人,更容易接近仁德的標準。
二八、
1. 原文
子路問曰:「何如斯可謂之士矣?」
子曰:「切切、偲偲、怡怡如也,可謂士矣。朋友切切、偲偲,兄弟怡怡。」
2. 注釋
1. 士:指有道德修養與才學的人,或指有志於從政的知識分子。
2. 切切:懇切、認真對待。
3. 偲偲:互相勉勵、砥礪進步。
4. 怡怡:和樂、親切融洽。
3. 白話文
子路問:「怎樣的人可以稱為士?」
孔子回答:「對待他人懇切誠懇,互相勉勵,與人相處和樂,這樣的人可以稱為士。朋友之間要懇切相待、互相勉勵,兄弟之間要和樂相處。」
4. 總結
這句話闡述了士應具備的品格,強調待人接物的態度:
1. 誠懇與認真——與人相處要真誠,不敷衍。
2. 互相勉勵——朋友之間應該互相支持、共同進步,而不是嫉妒或算計。
3. 家庭和樂——兄弟之間要和睦相處,彼此照應,才能建立穩固的人際關係。
孔子認為,「士」不只是指知識分子,更是一種人格修養,具備誠懇待人、積極進取和維護和諧關係的精神。
二九、
1. 原文
子曰:「善人教民七年,亦可以即戎矣。」
2. 注釋
1. 善人:指品德高尚且有才能的賢人或良師。
2. 教民:教育百姓,使其具備德行與技能。
3. 七年:象徵一個較長的教育周期,並非精確數字。
4. 即戎:投入戰事,意指具備作戰能力。
3. 白話文
孔子說:「如果讓品德高尚的人教育百姓七年,他們就可以上戰場作戰了。」
4. 總結
這句話強調了教育對軍事素養的影響,並非僅僅指戰爭本身,而是強調德行與紀律的重要性:
1. 教育是長遠的投資——孔子認為,戰爭不僅依賴武力,更需要教育來培養人民的素養,使他們具備責任感與紀律。
2. 軍隊的基礎是道德與文化——透過教育,使百姓不僅學會戰鬥技能,更懂得團結與服從,才能成為真正有戰鬥力的軍隊。
3. 強調仁政與教化——軍隊不應該只是訓練武力,而應該先接受良好的品德教育,才能在戰爭中保持紀律,而非淪為暴力的工具。
孔子從教育的角度來看待軍事,認為德行與文化的培養同樣重要,這與單純的武力訓練有本質上的不同。
三十、
1. 原文
子曰:「以不教民戰,是謂棄之。」
2. 注釋
1. 不教民戰:不教導百姓作戰的技能與戰略。
2. 是謂棄之:這就等同於拋棄人民,使其無法在戰爭中自保或保衛國家。
3. 白話文
孔子說:「如果不教導百姓戰鬥,這就等於拋棄他們。」
4. 總結
這句話強調了教育與軍事訓練的重要性,尤其是在動盪時期,孔子認為國家不能忽視百姓的戰鬥能力:
1. 軍事教育的重要性——人民需要接受戰鬥訓練,否則在戰爭來臨時將毫無抵抗能力,形同被國家拋棄。
2. 治理者的責任——統治者應該負責教育百姓,包括文德與武備,缺乏軍事訓練的國家將無法保護人民。
3. 防範未然的智慧——戰爭雖非美事,但準備充足才能避免無謂的犧牲,讓人民具備自衛能力,才能維護國家的安定。
孔子此言並非鼓勵好戰,而是強調備戰的重要性,認為一個國家若不教導人民戰鬥,就是對人民的不負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