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愛的交流系統
人之意念的處境是「情結原型界」。
但需要經過此章內容的探討才能得出此結論。
此章討論之目的在於釐清愛的交流系統圖之運作,含愛的人格(思想)、愛的情緒(情感)、愛的實踐(表現)及愛的故事,也就是,接下來要對本研究中愛的交流理論之概念——即我們對愛的那份理解:「鏡」——進行表述。此外,人之處境除人性的生理、情緒、靈性、理性的四個層面外,我們認為還有兩個層次。
這些,與人之意念的結論都將在本章探討後的8表述之。
7.1愛的意念
7.1.1愛的最初意念
形成細胞的最初意念,在人之生理的討論中,我們假定為「生存」,其進路分作兩條:互利共生及繁衍。
此即演化心理學所認為之愛的內涵,即「家族」與「性」。
只是人之處境已不是遠古時期的狩獵生活,而是經歷了農耕生活、封建時期、帝國時期、乃至工業時代後急遽變化的戰爭時期及資訊爆發時代,處境之變化已非細胞初形成時所能比擬,而其衍生之需要,亦非「家族」與「性」之滿足便能圓滿目前人類所想要的健康生活。
也就是說,光如植物(互利共生)或動物(物競天擇)般需求的活著,對於某些人也許是全部了,但對於另些人,他們就會覺得如此活著,不像是完整的「人」。
例如馬斯洛在《人性能達到的境界》談論的超越需要、榮格在《自我與自性》說明的自性化、弗洛姆在《生存的展現》中所揭示的「是」之情態,都是某種人類獨有的特別需要。
但人類原始時期,想來還不會有那些需要存在。
也因此,類推每個時期的人們,對於「愛」,必然都會有因那個時代而產生的需要及需求,如此一層一層疊加上去,愛的內涵意義自然不斷增長,也越來越龐雜。
然而,我們只要以歷史的時期演進去分層認識愛,就會明白愛的演化,其根基還是「家族」及「性」,而源頭是「生存」。
其後的愛都是在這些基礎上不斷增加其意義與內涵,使需求漸趨複雜。例如追求個體生存及群體生存之間的衝突與掙扎。
但是,即使是根基,也不是永遠不變的。
例如演化心理學所揭示的猿猴往人類的演變。
對於社會與文化來說,也是如此。
只要回想所謂的傳統文化在幾十年間的變化,便知道傳統也有因時因地制宜的特性。對於生物學,亦然。
脫氧核醣核酸(deoxyribonucleic acid),縮寫:DNA,又稱去氧核醣核酸,是一種生物大分子,可組成遺傳指令,引導生物發育與生命機能運作。主要功能是資訊儲存,可比喻為「藍圖」或「食譜」。
其中包含的指令,是建構細胞內其他的化合物,如蛋白質與核醣核酸所需。
帶有蛋白質編碼的DNA片段稱為基因。
其他的DNA序列,有些直接以本身構造發揮作用,有些則參與調控遺傳訊息的表現。而值得一提的是,「從解讀DNA序列可以看出,地球上所有的生命都彼此關聯」。[98]
在《生命的躍升:40億年演化史上最重要的十個關鍵》的〈DNA〉一章提到:「藉由比對序列,我們可以用電腦去統計人類與任何一種生物的親疏,從猴子比到有袋類生物;也可以跟爬蟲類比,跟兩棲類比,跟於魚類、昆蟲、甲殼類、蠕蟲、植物、原蟲、細菌比,隨便你挑。......如果試著解讀一段兔子的DNA序列,你會發現這段無窮無盡的鹼基序列,有些段落跟人類一樣,有些則否,彼此交錯永不止息......再看薊花也是一樣......這恰好反映出我們跟它們從共祖分家以來經歷更久的時間(或更複雜的環境),最終導致我們走上完全不同的道路。但儘管如此我們最基本的生化反應還是一樣——構成我們的細胞仍然使用類似的機制在作用,而這一部分正是由大家共有的DNA序列所決定。」[99]
相較於細胞,DNA是小得多的分子,以此類推至個人、社會、文化,自會發現都有類似狀態的演變。
我們認為,這便是細胞「生存」的核心意念,為了確保部分傳承或生物性傳承而發展出來的存續策略。
若以此推論到「愛」的意念,即每組群體關於愛的「我們認為」之意念若因人類社會及文化的薰陶教育後,或為了因應環境驟變而有改變,其原本意念認為的基本需要自然是要變的。
例如過去封建社會中的明媒正娶、門當戶對,還有奉父母之命成婚等,在當時的多數人是一種奉行後可以滿足需求,達成需要的行為。
在二十世紀後,性解放、情投意合、自由戀愛等,則變成當代多數人覺得應當如此的需要。
如不是這樣去滿足,他或她也不會覺得這是圓滿的愛,其需要就難以滿足,就會引動情緒的變動,促使某些行為上的異動。
而此異動還會促使其它個體產生不安或是其它反應,進而開始擁護或反對。
有些個體還是數十年前的思考,有些個體則因接受最新資訊而追上進步前沿,甚至超前的思考,雙方各自擁護的意義必然有所落差,進而產生衝突。
衝突後,則繼續對彼此的意念產生衝擊,因而產生各種衍生意義的意念革命,直到雙方走向「中庸」的路線。
此時,雙方的意念都不會是最初的意念了,而是一種適合當前時代,並剛好可以引領時代前進一步,只是可能部份真部份假的「常識」,然後此「常識」再因內容的不足引起往真理核心靠近的衝突和妥協。
心理學史便常可見諸如此類事件的發生——雖是彼此反對,但後起支持者繼續整理並結合,再導向更適合「生存」的狀態。
如整合精神分析及行為主意心理學走向人本主義心理學的馬斯洛,以及科學心理學之初的結構論(structuralism)和反對它的功能論(functionalism)之間的衝突,但後來則因內省法的弱點飽受「不是真正的科學」的批評,最後才因整合各家觀點,加上大腦活動視覺化的電腦顯像技術逐漸成熟,這才整合成當代的認知觀(cognitive perspective),解決了自省法的主觀問題。[100]
而經由上述,我們也可發現,意義可以引動情緒;每種情緒的產生都會對應某種意義,因意義而產生動力。
故構成意義的意念之變動,其需求的變化就會有所增減。
這也呼應了馬斯洛需求階層論的動機發展示意圖所表達的動機需求漸次減少與漸次增加的狀態。
我們可以假定需求階層論越是低階的階層,其需求的構成時期就越原始,越往上的階層則是人類發展演化後,處境更迭後才浮現的需要。
所以馬斯洛在高層需要及低層需要的差別論述時才會說:高層需要是一種在物種上或演化上發展較遲的產物,也是較遲的個體發育的產物。[101]
不過,我們認同高層需要是較遲的個體發育之產物,卻不認為高層需要是在物種上或演化上發展較遲的產物。
人之靈性的經驗是一種環境資訊重組的頓悟性學習之產物,是一種環境龐大的生態訊息于人類內在重新組合、排列、聯結、整合後產生的全新內容,並藉情緒的推、拉、升、壓等功能使其浮現在意識空間中,讓人類的邏輯思維有了新的參考依據,因而產生的全新方向及意義。
所以,我們認為高層需要並非物種上或演化上發展較遲的產物,而是一種物種經過演化後,才能夠發現的該物種內藏之全新可能,且是一種經發現後便能成為人類共有共用的物種潛能之存在。
故此,當已進入高層需要之追求者,很大的一個轉變是謙虛與客觀的態度之出現。
因為,他們會發現自己的自我之上還有更完整的未知可能的存在。
在那份存在的面前,人類建構的世界顯得還太過渺小。但也因那份存在,他們體會到人類未來的無限可能及希望。
然而,細胞意念的最初只是「我認為」的存在,是很單純的內容,對於「生存」,也只有很簡單的意念,甚至連構念都沒有。
「家族」與「性」的意念基本上是生物共生結合的意涵,最初意念的「生存」,是連這些都沒有的。
不過,生態學早以為我們整理出生存意念最為純粹的兩種衍生選擇:物競天擇與互利共生。
[注釋]=================
[98]維基百科.“DNA”(OL)http://zh.wikipedia.org/wiki/%E8%84%B1%E6%B0%A7%E6%A0%B8%E7%B3%96%E6%A0%B8%E9%85%B8#.E6.8B.93.E6.92.B2.E7.95.B0.E6.A7.8B.E9.85.B6.E8.88.87.E8.9E.BA.E6.97.8B.E9.85.B6 2015.02.28
[99]尼克‧連恩(Nick Lane).《生命的躍升:40億年演化史上最重要的十個關鍵》(M).臺北市:貓頭鷹出版.2012.07.p68-p69
[100]Philip G. Zimbardo.心理學導論:核心概念(M).臺北市:學富文化.2014.07.p19-p22
[101]彭運石.走向生命的巔峰:馬斯洛的人本心理學(M).臺北市:貓頭鷹出版社:城邦文化發行.2001.01.p1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