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暑假期間一大清早,來到學校棒球場尋找巴基魯。藍藍的天,蓬鬆的白雲就像一群綿羊悠閒地被放牧著。剛剛割過的草地十分平整,空氣中洋溢著草香與蟬鳴,天氣雖然炎熱,倒也令人心曠神怡,尤其看到棒球隊的小鮮肉精神抖擻的在操場跑步著,更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愉快。

棒球場上晨跑的小鮮肉
果然在鄰近棒球場側邊看到一排結了不少黃熟果實的巴基魯,抬頭一看一顆枝頭上的巴基魯被啃得七零八落的,果然只有不懂得吃的西部人才會暴忝美食,西部的鳥口福不小啊!

被鳥啃得坑坑巴巴的巴基魯
所謂的「巴基魯」,是阿美族語,指的是一種熱帶的麵包樹的果實,與熱帶水果波蘿蜜是近親。每年六、七月是盛產季節,可惜只有東部人才懂得吃,對西部人卻是相當陌生的美食。

一整排巴基魯結實纍纍,卻沒幾個人懂得吃
漸漸地我在記憶中搜尋到一些關於巴基魯的點點滴滴,還記得二十多年前的一個暑假曾經參加過在宜蘭礁溪所舉辦的五天美學研習營,記得曾經吃過巴基魯的。但可能烹調得太清淡還是怎麼樣的,竟然對這種果實的滋味沒甚麼印象,倒是對它的葉子很有感覺。

還記得當時住在一個古意十足的三合院裡,院子裡就種著一棵好大的巴基魯,吃飽飯在院子裡散步,隨手拾起巴基魯的橢圓長葉當扇子搖,清涼又自在,一點都不輸芭蕉扇哪!還記得當時有個想法是以後我也要種一棵這種樹:果可實、蔭可乘涼、葉可搖扇,最棒的是省了掃落葉的困擾,不亦快哉!沒想到一晃眼二十多年過去了,竟在無人識其價值的西部重新與其會晤!
來自花蓮的主任教我如何削巴基魯黏剔剔的皮以及烹調之道,讓我跟女兒們像辦家家酒一樣興沖沖地料理起巴基魯來。刀要先抹油,才不會被巴基魯表皮的乳汁黏得施展不開。切開巴基魯才發現:這玩意兒的組織簡直就像鳳梨嘛,中間的軸就像鳳梨芯一樣,只是聚合果的果肉上鑲滿了花生大小的籽兒。

要吃它可不容易,刀子要先抹油才好切。切開來的巴基魯很像鳳梨,只是不曉得為什麼某部分的果肉比較橘?
聽說東部人都用小魚乾或排骨去煮,今天咱們就來個五辛素食版本吧:用點蔥薑蒜、香菇爆香,再放進巴基魯快炒,再加水下去熬煮幾分鐘,起鍋前撒上大量的蔥花與蛋汁即成。實在很簡單,而又可口下飯,巴基魯沒有特殊的味道,因此很適合用湯汁來賦味,巴基魯的纖維細緻軟嫩,較熟黃的甚至有南瓜的鮮甜。

五辛素作法的巴基魯也很美味!
裡面的籽兒,最適合留到最後來嗑,稍硬的外殼輕輕一咬,就可吃到像瓜子般的仁兒。只可惜,要老少咸宜,不能放辣椒,不然一定連嗑三大碗白飯。當我頗為自得,一直拼命問一家老小好吃吧?大女兒似乎不怎麼賞光,小女兒埋著頭說:「媽媽難得做菜,就別嫌了!」
隔天想到苦瓜炒鹹蛋,鹹蛋應該也很適合拿來炒巴基魯吧,味噌也適合來炒巴基魯吧!加點豆腐取代白飯也就是一餐了!巴基魯就像一個隨和的人,似乎跟誰都處得來。主任line給我的資料中,還有人用咖哩來炒巴基魯,甚至炒巴基魯米粉呢!那一週,我們總算不辜負這夏日佳果──把巴基魯的風味通通狂嗑進肚子裡啦!

兩年後,來自印尼的翠芳同學傳授了好幾招印尼口味的巴基魯料理,一道是辣咖哩醬炒巴基魯。天哪,這咖哩辣醬與椰奶一下去,巴基魯馬上變身成為狂野熱情的妖嬈女郎,又香又辣的好開脾,並讓人痛快地流了好一身汗哪!深深感受到:即使相同食物,不同民族的料理方式都很不一樣!吃到異國風味的料理,舌尖乃至身心都受到奇妙的蠱惑,原本沉睡的性格好像被喚醒了,南洋風情的料理讓人想跟著載歌載舞啊!


南洋風味的辣咖哩炒巴基魯
翠芳還教了一道甜湯的作法,就是把巴基魯與椰奶(可用椰粉代替)、棕梠糖與香蘭葉一起同煮,相當容易。煮好的甜湯有著椰奶與淡淡芋頭的香氣,很像西米露,充滿著芬芳味美的南洋甜點風味!

南洋風味的巴基魯甜湯
最後是酥炸巴基魯,口味卻沒有想像中的好,感覺纖維似乎比較老。在這時才突然想到:翠芳似乎說到印尼人吃巴基魯喜歡吃尚未成熟的。也不知是否是這個因素,就要再研究看看了!

未成熟的巴基魯最適合拿來酥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