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們都曾在孩子表現不當時,試著做對的事。
但有時候,想保護他,卻先傷到了他正在慌張的心。
這篇,是一次父子一日旅行的紀錄:我們笑過、玩過,也一起跌進情緒裡。
我在回來的路上才發現,教養從來不是「做對比較多次」,而是「在錯誤後還願意靠近彼此」。
周末,我們去了一趟九族文化村。
沒有過夜、沒有多餘計畫,就搭著高鐵,完成了一次只有我和他的一日旅行。
他玩得非常開心。
從一進園區就笑到停不下來,海盜船、太空山,一玩就是幾回, 每一趟衝刺,
每一次旋轉,都是他對快樂的全力擁抱。
我也好久沒有笑得那麼輕鬆了。
我們像兩個暫時放下角色的人,沒有「快點」、「不可以」、「時間到了」,
只有「還想玩一次嗎?」和「你現在最想去哪裡?」
那是我這段時間,真正鬆開的一天。
我們沒有吵架,沒有催促,也沒有眼神中的疲倦。
直到回程。
在高鐵上的餐廳,我們簡單吃了點東西。也許是太累、也許是興奮還沒退場,他開始躁動,聲音變大、手上東西也開始揮舞。
我輕聲提醒他幾次,但他沒能停下來。
然後,旁邊的乘客突然大聲斥責他。
他被嚇了一跳,整個人僵住。
我也反射性地起身回應對方,語氣不太好。 氣氛一下子很尷尬,很糟。
我不是不想保護他。
但我也知道,我的回應,並不是最好的那一種。
我太快想「處理事情」,卻忘了「照顧孩子」。
我第一時間站起來對外頂住,卻沒先低下頭安撫他害怕的眼神。
我知道我有做錯的地方。
也知道他不是故意的。
只是,我們都還在學。
他在學著怎麼控制那些來不及收回的興奮,
我在學著怎麼不讓自己的情緒蓋過他的需要。
他還是個六歲的孩子,還在摸索什麼時候該收、該停、該低調。
而我呢?一個五十幾歲的爸爸,還在學著什麼時候該先蹲下來擁抱,而不是立刻反擊。
那個瞬間我真的有點難過——不是難過別人的聲音,而是難過我沒先守住他的情緒。
旅行很短,一天就結束了。
但教養很長,要學的事,還在後頭。
我不會因為一次衝突否定我們的旅程,
我會記得他笑著說「爸爸我還要再一次」的那張臉,
也會記得,他在被嚇到以後還是靜靜靠過來牽我衣角的手。
我們都不是完美的,但我們還願意靠近彼此。
我想,那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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