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副校長雙雙離開職位之際,學校的董事會立即召開緊急會議,以決定代理校長的臨時人選。
幾位委員屬意的人選,看到媒體鋪天蓋地的報導之後,幾乎都望之卻步、明確表示「沒有意願承接職務。」搞得德高望重的「主教」本人必須親自拜訪,「再三『徵詢』候選人們的意願。」
儘管「大人物」拉下臉說情,依舊沒人敢接這個爛攤子。
臨時校長懸缺,逼得「主教」必須拜會一些政要,請他/她們推薦人選,如非「幫忙安排。」
終於,經幾位有影響力的人物穿針引線,董事會議確定了人選,而對方也表現高度意願,願意接下這項棘手的任務。
這位野心勃勃的領袖原先擔任某兒福暨婦女權益基金會的總經理。
任職期間,除積極倡議性平議題,也協助處理許多受暴婦女的個案。
她亦推動不少法律條例的修法。跟媒體打交道,更是有一套。
在處理「性侵案」與「輕生案」這方面,作為救火的代理校長,她可說是不二人選。
只是,新校長與宗教界的淵源,恐怕遠遠不及在民間社會的影響力。
儘管會跟一些財團法人協辦「婦女權益」相關的課程活動,大多數時候反而是跟教會對著幹。
主張「性別友善、多元開放,」以及擁護「婦女的身體、生育自主權,」讓她被歸類在「激進人士」的行列。
對一些恪遵傳統的權威人士而言,她被視為「眼中釘,肉中刺,」如果不是拒絕往來戶。
儘管有少數異音,大多數的高層人士仍無法拒斥「自願往火坑裡跳」的義士,故同意這項安排。
很快地,所有人都見識到新任的代理校長明快、果決的行事作風。
臨危受命的代理校長,上任之後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立即召集所有參與過會議的人員,除卻「已經重病,明顯無法參與」的郭老師。
一如既往,委員和與會的教職人員早一步就定位,等主席進來。
通常,主席只負責「主持會議,」與「宣達達成共識的決定。」
新任校長一反慣例:一坐進會議廳,就讓所有人知道「她要來接管比賽。」
未等與會人員彼此噓寒問暖,新校長立刻開口發言:
「我想,我們就不需要『前情提要』、『宣讀討論事項』啦等等這些走過場的流程啦齁。我們直接就來談啦,齁、齁,好不好?」
台下鴉雀無聲。
她繼續說:
「我想知道整件事個大概,這樣齁。好知道接下來怎麼搞啦,齁、齁。」
沒人敢提出反對意見。
「好,大家都清楚,今天我們來幹嘛齁?讓我們先把現狀搞清楚,好不好?」
照座位次序,不管長幼尊卑、誰的職稱在誰的上面、誰是誰的晚輩,順時針逐一讓每個成員都發言;也確保每個人發表的意見都被聽見。這讓慣性假裝作筆記、心不在焉的與會人員找不到偷懶的時機。
會議如以往那樣進行:
依舊有很多老師只靠冗長發言,水過發言時間;實際上沒有任何建樹。
也有顧及場面、留給同仁面子,語帶保留。
不乏只有發表一、兩句話的聲明,彷彿重申完「無關自己的職掌,不要來問我」的立場,就當「沒我的事」坐回位置。
當然,另有職員藉機報私仇,偷酸「某人」不作為,好讓遭隱射者當眾難堪。
儘管會議冗長,新校長都充分尊重每個人的發言;除非有人即將問候對方親屬,或祖宗十八代,才用「上帝都看在眼裡」為由加以制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