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獨的東羅馬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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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十字軍造成的東羅馬大亂中,有人與之握手言和、有人誓死抵抗、有人屈身仕賊,但也有人選擇退隱江湖,其中一個例子,乃是雅典城主教.聖米海爾.霍尼亞提斯(Michael Choniates)。

米海爾.霍尼亞提斯在大亂之時,曾領導雅典城抵抗柯林斯大豪,利奧.斯古羅斯的入侵。但當東羅馬崩潰、十字軍的鐵蹄鄰近雅典時,年老的主教絕望了。

他判斷抵抗不會得勝,於是主動讓雅典城投降,免除中世紀特有的破城大掠。

但他也不願意在十字軍底下繼續擔當雅典主教,於是收拾行囊,退隱到愛琴海上的希俄斯島(Chios)的修道院裡頭隱居,從雅典主教成了一窮二白的隱士。

米海爾.霍尼亞提斯雖然窮困,但人脈尚在,接下來的有生之年中,他最大的努力,就是尋回在大亂中失蹤的教會同事,並設法接濟他們——他找到了很多人的蹤跡,但也有些人從此消失於歷史的迷霧中。

做為當時罕見的大學者,米海爾繼續撰述,但想來他多數時間,還是花在思索、懺悔東羅馬的罪過上。

究竟帝國犯了什麼樣的彌天大罪,才導致崩潰的結果呢?當他正寫著針對阿列克賽三世統治時期的回憶錄時,腦袋裡恐怕一直在轉著這個問題。

但他人生最後,也看不到這個問題的解答了。

在1222年7月4日,米海爾在希臘本土的蒙德爾尼采修道院(Μενδενίτσα)過世,壽至八十餘歲。

不遠就是溫泉關,熟悉古典知識的米海爾一定知道,在千餘年前,斯巴達曾在那裏悲壯地抵擋波斯大軍,為希臘城邦的薩拉米海戰大勝爭取了時間。

當米海爾嚥下最後一口氣時,或許他也在期盼,有朝一日,東羅馬也會迎來自己的薩拉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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