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影雜談] 228 與轉型正義：《歷史不下課》&《牛車來去》ep 13,14

最近 228 連假，公視的節目應該是有安排和轉型正義的主題有所連結，剛好看了主題之夜的《歷史不下課》紀錄片和《牛車來去》13,14 集呈現的 228 事件，看完頗有感觸，也和高中生弟弟聊到這個話題，在這隨筆分享一下。

在新聞時段看到相關報導，弟弟一邊吃飯一邊問我：「這些事情不是已經過去很多年了嗎？為什麼現在還在講？」

我：「是很久了阿，但事情還沒處理好，所以當然還是會談。」

弟：「是怎樣沒處理好？都已經過了七十多年，怎麼可能還做不完？」

我：「不是做不完，是這件事情很複雜，社會上有很多不同意見，不是所有人都支持要做，有各種聲音，所以不可能咻一下就順利全部完成。」

老爸順便補充：「而且雖然已經過了七十年，但真正開始能談轉型正義，可能也才三十年。」

弟弟又問：「但三十年應該也夠找到受害者和賠償吧？」

我：「賠償目前是已經有做比較多的部分，但就算假設賠償已經完成，轉型正義也還有很多其他面向阿，像是查清楚真相，或是除了受害者外，加害者和加害體制也是需要釐清的部分。」

弟：「他們不就是被國家視為威脅所以受到迫害嗎？有什麼真相要查？還有加害者還在的應該很少或很老了，這樣找出來要做什麼？」

我：「雖然我了解的也有限，但真相的部分不同的個案狀況還是不一樣，也還是有沒釐清的案子，受害者家屬或後代應該還是會想知道吧；除了這樣，釐清加害的一方也很重要，像是加害系統因此獲得的利益，如果成為後續繼承者獲得的好處，不用歸還的話也不是正義吧？如果加害的一方不用被追究和負起責任，那未來這個社會上的人們，在遇到相似情況的時候，不就更會覺得成為加害者也沒有關係？」

聽到這邊老弟似乎比較明白為何轉型正義仍是一個待解的問題，而我也再補充《歷史不下課》裡面呈現的狀況：當否認納粹歷史的假訊息、替代真相成為一種常見論述時，即便在歷史課學過納粹主題的學生們，也不禁懷疑課堂上所學是否為真、逐漸覺得極右派、新納粹的排外觀點和史觀可能是對的。

在轉型正義比台灣深化許多，歷史課提供學生更多提問和思考機會的德國尚且如此，更何況是這些工作還在緩慢推行的台灣，我想轉型正義更是強化民主自由的重要根基。

《牛車來去》近幾集鋪陳了 228 之前的社會矛盾，本週也用兩集呈現了角色們所經歷的 228。主角之一的少爺博文，在幫助被打的外省老師、叫高中生妻弟趕快回家時意外被子彈打中，因為有外省老師的幫助，而沒有被丟在街頭，被警察送到岳家的醫院；丈人卻因為聽到喊開門的是外省人、害怕捲入風波而沒能及時開門搶救，陰錯陽差促成了最終的悲劇。

除了博文，另一名地主家的少爺萬成為了保護家人而和士兵作對，最終被抓走關起來。老父為了救他賣地換金條，想盡辦法關說賄賂打聽消息，最後終於得到隔天同時同地來接他回家的允諾，哪知隔天一來沒見著人，只見到樹上掛著用白布包成的骨灰罈......

228結束後劇情直接往前躍進七年，數名角色成為徒留後人掃墓祭拜的牌位，心裡的陰影和創傷仍舊默默地存在活著的人們心中。短短兩集中的劇變令人感嘆，戲劇中虛構角色的遭遇已讓人頗感悲傷，更不用說對當年真實經歷過的人們是多麼沉重。希望成為節日的這個日子，未來能讓更多人因此認識和理解這段歷史，也能從中獲得珍貴的領悟和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