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哲學家Gilles Deleuze(德勒茲)提出游牧論,主張人類應該要過上橫跨各種場所和領域的生活,因為人生的意義在於每一次的偶然,所以要不斷地嘗試新的可能。人不應該被自己、他人以及環境所侷限。
很多時候,我們不敢跨出去是因為覺得自己「能力普通,一定做不到。」可是〈歷史、改變與適應〉一章,從人類最遠古的生活環境談起,描述人類還處在採集生活階段時,游群之間的互動關係和生活。那時候的人類從智商上來說,很可能是不及現代人,卻不會因為害怕而不敢到一個新環境。所以人類的適應能力肯定是遠大於自己的想像的。
之前修過一堂《旅行文化》的課,老師曾在課堂上討論過類似的觀點。有時候我們會把外國想的很可怕。例如常常聽到歐洲治安很差,東西常常被偷。我也曾在網路上看到,遊客在路上被強迫施捨或是買花等等。還記得課堂上有個女生說,她在出國之前也常常覺得外面很可怕,但實際去過之後,卻覺得和台灣是沒什麼兩樣的,她甚至還睡過機場。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知識並不永遠都是使人御風飛翔的翅膀,有時更像是一隻粉筆,被我們拿來畫地自限。
人類從早期的遊群,逐漸發展到定居時的園藝和放牧,這個時候仍是一個小群體,且仍具有移動性。再後來,人口越來越多,需要更穩定的食物來源以供養龐大人口。科普作家Jared Diamond(賈德‧戴蒙)認為這是人類做出的錯誤決定。定居社會帶來的問題包含飲食不均以及疾病傳播,栽種技術和醫療產生專業;想要安穩地定居,需要安全的房子,於是有了相關知識;為解決飲食不均的問題而仰賴貿易,貿易也就成了一種行業……於是定居似乎成了一像不可逆的演進。不過文中似乎沒有提到是甚麼因素讓人類決定要定居。耕種圈養、定居以及人口增長這三項因素又是誰先誰後呢?
都說「物極必反」,其實,我覺得我自己現在的世代似乎不再那麼中心化,雖然離遊群的生活型態仍十分遙遠。Jacques Drrida(德希達)的解構主義,提出打破二元對立與與去中心化。現在也常常聽到強調個人化、在地化等等類似於去中心化的言論。但我覺得總體來說現在的社會仍是越來越中心化的。
例如美中掌握越來越多的資源,在國際局勢上越來越佔上風。隱藏在俄烏戰爭的背後是民主和獨裁的較勁,也是美國與中俄較勁,而當今世界局勢幾乎與雙方脫離不了關係。之前去北美館看《狂80》特展,看到黃建業說的一句話很有感觸:
80年代有很多開放性、多元性……大數據掌握了更龐大的資源,讓所有的選擇達成非常高度的邊緣性,所以主流會變得更主流,這個東西是非常可怕的。
去中心化的部分,我自己感受到的是對社會的無奈。其實有時候會想要往中間集中靠攏,例如把履歷投到一些名聲響亮的大公司,卻被刷掉,但又不甘心躺平,所以只好在離中心遠一點的地方找尋機會。或是近幾年很流行的打工換宿,以最少的資本去體驗不同文化與生活,藉由暫時脫離常軌,來緩解無法立足於中心的痛苦與鬱悶。身處於資本社會,這些去中心化的行動最終仍會往中心前進,因為只要是人就會有虛榮,只有越靠近中心的位置,才越能獲得認可和注目。如今各式各樣的跨國人才需求,人們不再從生到死都一直停留在一地,卻也不難發現絕大多數人都選擇前往「已開發國家」,也就是「世界的中心」,選擇「屈尊」到比台灣開發落後國家者,少之又少。
電影《你的情歌》裡,男主角為了自己夢想,也為了逃避功利的家人而來到宜蘭。可是當他帶著學生到臺北比賽時,說自己向臺北以及親友們證明了自己。台北市台灣政經、教育、行政等等的「中心」。
人們仍是要從邊緣迴游至中心才能被他者看見與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