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於 2024/11/05閱讀時間約 5 分鐘

我的朋友,總會有比我更要好的朋友

國中時我有一個好閨蜜,是個可愛細心的女生,也有點倔強、固執,可說是標準的處女座。

「妳以後想走學科還是術科?」由於我們讀的是傳統音樂班,同學們的家庭也多半是小康甚至富裕,大家通常會選擇繼續念高中或音樂班,少數同學則會選擇商科或是相關科系,以利繼承家業。

「走學科吧?音樂班我還是會去考,但我第一志願應該還是選學科。」

我能聽懂她的意思,以後她不會走術科了。

她的成績不錯,我們那一屆有272人,她的成績在班上大約第5名,幾乎每次都拿到校排前30名的獎狀。

但這樣是不夠的,在大城市中,我們學校人數偏少,第一志願大約落在校排前15名左右。也就是說,她必須花更多心力讀書,甚至犧牲練琴的時間,才有可能考上第一志願。萬一沒有考上,那麼她的術科基本上也會落榜。

「蛤~那我以後就不會和妳同班了⋯⋯」由於我的英文基礎沒打好,拉低了不少總分,我的學科大約在班排第6左右,而且術科方面小有天賦,有著絕對音感,副修也是比較稀少的銅管,目標自然放在術科升學。

「沒關係呀,我們永遠是朋友!」她一臉輕鬆地說,而我笑而不語。從小到大我沒交過幾個朋友,最終也都以失敗收場。我的朋友,最後總會有比我更要好的朋友。而這句話,她們也都曾經許諾過。

雖然已經失望無數次,但我仍然願意相信她,畢竟她是我第一個交出真心的人。

不過,該來的總是會來,怎麼躲也躲不掉。

「喂?妳在哪?為什麼我沒看到妳?妳為什麼遲到!」 我焦急地問她。

「我已經在裡面了,而且我很早就到了!」 電話被掛斷了。

那個禮拜六是音樂班的慶功宴,地點在百貨公司裡的某間餐廳,但我是一個不喜歡逛街的宅宅,百貨公司都沒去過幾次,自己進去肯定會迷路,於是我和她約在大門口,打算一起從側門進去。

那時候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傻了,我站在大門對面的人行道上,到了約定的時間卻沒看到她。我最終沒有走到大門前,而是轉頭進了側門,因為我的手機預付卡已沒有餘額,我也沒有行動數據,百貨公司裡有免費的網路,我能藉由messenger打電話給她。

於是我便走了進去,接到她的電話。

原來,她已經打了好幾通⋯⋯那天她連飯都沒吃就離開了,之後她再也沒有讀我訊息。

禮拜一,她開始躲我,看來真的很生氣。其實我很清楚,因為她最在意的就是承諾。

禮拜二,還是不理我。

禮拜三、禮拜四、禮拜五⋯⋯一個禮拜就在我們的躲躲閃閃中過去了。

第二個禮拜,由於連假,一週只上三天課,有人來問我們是不是吵架了。

「說吵架太高級了,只是單純的⋯⋯我讓她生氣了。」我是這樣回答的。

「到底怎麼了啦?」

「由我來說對她太不公平了。你去問她吧,她說的就是正確答案。」

第三個禮拜,老師個別找我們談了,似乎是她媽媽告訴老師的。老師告訴我:「接下來就要放暑假了,如果我是你,我便不會再拖了,有些事情不能拖的。而且見面三分情嘛,你們的關係不值得你勇敢一次嗎?」

思考一陣後,下午我便鼓起勇氣找她談談,卻馬上就破局了。

「妳知道這很像辯解嗎?」

那一刻,我彷彿聽見什麼東西碎了一地的聲音,一個很重要、很重要的東西⋯⋯

來到暑假前最後一天,我寫了一封信,附上了代表她的無尾熊娃娃,偷偷趁著搬教室的空檔塞進了她的書包。

等我跑了好幾趟資源回收,回到教室時,看見她已經在座位上了。一瞥眼,我便看到了我桌上放著的,那隻無尾熊娃娃。

當下我差點崩潰大哭,雖然她把信拿走了,但⋯⋯她連我的禮物都不願意收了。當時我已經累到身心俱疲,剛安撫完方才吵架氣在頭上的同學,又跑了好幾趟回收室,手破了皮,回來後問老師的問題也沒得到明確的答覆,一進教室就瞄到被退還的禮物⋯⋯

平常我在同學面前是絕對不哭的,淚點也挺高,但那一刻,我的淚水已經在眼眶打轉。

話說回來,那封信的內容大概是這樣的:「我那天的道歉,只是想讓妳知道我不是有意的。如果妳願意原諒我,傳個訊息給我。」

接下來是一些鼓勵,她有時候就缺了那點自信,老覺得自己做不好,而這畢竟可能是我最後一次和她說這些話了⋯⋯當然,我信上寫的沒那麼直接,但憑我們之間的默契,我想她能明白我在說什麼。

那天之後,我等了好久也沒等到她的訊息,就像風箏斷了線,像冰棒落了地,像湍急流水奔向大海,一去,便再也不回頭了。每次打開messenger時,我依然期待著那則,可能永遠等不到的訊息。

原本以為我們的友情到此結束,但就在畢業後的暑假,她首次打破了我們之間的沉默。

「那天我在百貨公司等不到人,班上其他人都組成小圈圈各自聊天,只有我一個人像傻子一樣尷尬微笑,遲遲等不到妳……」

「妳知道我也只有妳一個人了嗎?」

「妳說,妳的朋友最終都會有更要好的朋友,所以我總是跟其他人保持距離。」

「不過,事情已經過去這麼久了,我也發洩完了,而且我知道妳不是故意的,這件事我就當作是一場誤會吧!」

「我把無尾熊還給妳的原因,是因為我們以後不會同校了,我希望妳看到無尾熊的時候能夠想起我,因為,我們永遠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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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版故事:小透明

改寫:雪桐

上天欠你的好結局,由我來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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